杜萱娘也紧紧地抱住李进,想将不舍之情嵌进对方的骨肉里。
李进在当天晚上便离开了龙泉驿镇,可以想像洛阳那边情势之危急,又让杜萱娘担上了一层心事,好在这回李进特意为她留了联系的方式,不用如上次一样只能收信,不能写信。
李进的离去让杜萱娘的情绪低落了好几天,直到崇州府那边突然来了两个孙旭光将军府上的管事模样的中年人。
“见过夫人,奴才们是崇州府孙将军府上的管家,将军大人与孙老爷是一家子,如今孙老爷出了一点事,正滞留在将军府中,将军大人便想着将孙家少爷及小姐接去崇州,好让他们父子相见。”那两个管事倒是礼数不差,只是杜萱娘心中却疑惑丛生,按说孙旭山有事,要接孙宝儿前去崇州,可也不能连自己家的随从都不派一个吧?
“孙老爷到底出了何事?”
“有将军大人在,孙老爷出不了多大的事,只不过需要的时间长久些,杜夫人请放心!”那两个管事说道。
“宝儿两兄妹正在后院先生处,两位管事且稍候,我亲自去后院唤他们去!”杜萱娘站起来说道,果然见那两个管事脸上的喜悦一闪而逝。
一出后门,杜萱娘便对冯氏说道:“请冯姐姐立刻去叫小方到颜先生院子里来见我。”
孙宝儿兄妹听见他们的父亲出了事,只是面露忧色地站在一旁等候杜萱娘,颜放与呼儿韩发话,这两兄妹的突然变得稳重让杜萱娘暗感欣慰。
“宝儿,从前你们家与你伯父家往来得多么?你怎么看你伯父家只派了将军府的人来接你一事?”杜萱娘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端着一杯茶慢慢啜着的颜放及还没到夏天便拿着一把大蒲扇扇着的呼儿韩,先征询一下孙宝儿的意见。
“回杜姨,在今年我们家栖霞山被人觊觎后,崇州的伯父才与我们家来往的,从前我们都不知道我们还有一个伯父的。而且我父亲去年出门的时候带了六名武艺高强,经验丰富的护院,还有两个小厮,两个小丫环,如果这次我们家的下人没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我父亲真的出了事,而且还不会是小事,还有一种便是这两个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孙宝儿答道。
孙金铃却撇了一下嘴说道:“哥哥,父亲能遇到什么大事?他的大事便是给那个叫桂桂的治病,只是父亲跑去将军府倒是有些奇怪,我只知道我父亲是极不喜欢这个伯父的。”
“我们先不要瞎猜,等小方叔来了便知道了。”杜萱娘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或许是自己真的一时多疑。
不一会儿,小方飞奔进小院,“回夫人,颜先生,呼儿韩先生,我们刚才蒙了面将那车夫与随同前来的婆子审问了,他们说孙先生的确是出了事,说孙先生家那个姨娘竟是张延鹤府上的逃妾,如今孙先生与那姨娘都被张延鹤抓了起来。”
“逃妾?宝儿,你那姨娘是什么时候到你们家的?”杜萱娘一听便头大了,这回孙旭山惹的事的确不小。
孙金铃还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听说父亲真被人抓了,愣了一下便惊惶地哭了起来,孙宝儿眼睛红了一下,到底还是将眼泪逼了回去,“也是在上回那场无妄之灾过后,父亲上崇州的将军府去感谢我伯父,回来时便有了桂桂姨娘。”
杜萱娘与颜放对看一眼,同时嗅到了其中的阴谋味道,杜萱娘向颜放请教,“颜先生怎么看这事?”
“据闻孙先生是大大方方地带着那名逃妾出游的,说明孙先生对此事并不知情,但同时也说明节度府对这名逃妾并不上心,否则怎可能连果州这么近的地方都没来寻找?所以此时孙先生被抓,就有些蹊跷了。”颜放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呼儿韩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觉得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所以你们两个最好还是暂时别去崇州将军府,等我们的人将消息完整地打探出来后再做决定如何营救你们的父亲!”杜萱娘立起身来对孙宝儿兄妹说道,潜台词其实就是她信不过那个孙旭光。
“杜姨,让妹妹留在家中,宝儿随他们去一趟吧,如果这其中真有问题,我们两个听到父亲有事都无动于衷,我怕引起想害我父亲之人的警惕,不利于小方叔他们的行动。”
颜放与杜萱娘对孙宝儿的有担当很是赞赏,即便是为了让孙宝儿多些磨练也应该让他去冒这一回险,杜萱娘沉吟了一下说道:“也罢,烦请小方带几个人护送宝儿前去果州,除了保护宝儿外,请随时将消息传回来,同时请李氏商行出面的营救孙先生,如果事情太棘手,我和颜先生等人会随后赶来,至于金铃就说她最近身子不太好,等养好些再去崇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