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儿得来的消息却有些意思,那便是他自从得知李适身上有亲妹妹的线索后,重金买通了李适身边一个宫人。他一进京,那个宫人便传来消息说,李适跪求了她母亲,亲自去向内务府总管要浣衣局一个叫惠秀的小宫女,而太子妃去了才知道,那宫女已经被太掖宫中的十六王爷要走。
李适十分生气,说是要亲自去向皇太祖父和十六皇祖父要那宫女,也就是孙金铃,被太子妃娘娘知道后,罚了十日不许出宫门。
“这个李适难道是对咱金铃动心了?否则如何解释他将一个捡到的,棉布做的荷包贴身戴着?”李进分析道。
“我也觉得多半如此,四舅舅,你快帮金铃想想办法,以金铃的性子决对不想将自己委屈在宫中做一辈子下人,更不会想去与那些女人们争宠。况且她从前和李琦又是那样的关系,现在可好,直接成了李琦的宫女!”
“你小子急什么?一切等后天我们见过金铃再做决定!”
“果真后天便可以见到金铃了?”孙宝儿到底还是个十多岁的小子,〖兴〗奋得想哭。
“当然,你让那宫人继续盯着东宫,这事我要极早跟你母亲说一下,你赶紧去将这好消息告诉你的兄弟和妹妹们去,省得我再去一趟了。”李进说罢,又径直回屋去找杜萱娘,想着或许杜萱娘还没起身,可以再腻歪一会儿。
李适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书房内,实际上他很早之前便见过孙金铃的,只是从没怀疑过如此美丽的女子竟是浣衣局的粗使丫头。
那年春天,草长莺飞,从战场上回来探望太子妃的李适,一身轻松地来到御huā园西边的月池,看着鸳鸯戏水,碧波荡漾,心情飞扬到天际,忍不住对着开阔的月池高呼起来,然后唱起了西北跑马调。
突然李适的吼声卡在了喉咙里,因为左岸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着宫装的美丽少女,翘首伫立在一棵杨柳树下,凝望着如洗的碧空。
那名宫装女子忽然回过头来,对着李适嫣然一笑,那空灵忧伤的笑容至今深深地映在李适的脑海里。
李适突然觉得有些无措,双手紧张地抚了抚衣襟,想着唱什么不好,居然想起唱那粗犷的西北小调,怕是惊着旁边的女孩子了。
就在李适一恍神之间,对面那宫装少女竟然消失不见。好半天李适才回过神来,怅然若失地来到那宫装少女的站立之处,在草丛中发现了那只棉布的绣huā荷包。
李适后来天天去月池边,却再也没有见过那名宫装少女,那少女的笑容却在他的脑海里生了根,发了芽,再也无法拔除。
李适能肯定那位少女是位品阶不高的普通宫女,便在月池四近的宫院暗中寻找,却一无所获,渐渐地李适又被另一种想法所困扰,如此美貌的女子养在宫中,早晚会变成他的皇祖奶奶辈,一想到如此青春美好的女子却去陪伴自己五十多岁的祖父,李适心中便堵得难受。
皇宫中的宫女理论上都是为他们李家的男人准备的,可也是有个先后顺序,当然是先由最大的皇祖父挑了,再轮到东宫,轮到他们这些皇孙或者王爷头上的,还能有些什么好女子?所以王子王孙们大多喜欢去宫外挑选合意的女子。
李适如同着了魔似的在宫中四处寻找,偏偏那时只知宫装少女的美丽万方,但具体到眉眼却又难以下笔,待看到杜家拿出的画像他才如遭雷击,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子是谁?
当时李适的第一反应便是“众里寻她千百度,原来竟是她”的感觉。
得知孙金铃的〖真〗实身份后,李适决定豁出去,一定要找到孙金铃,就算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可惜还是久居宫中的李琦快了一步,要去了孙金铃。
李适的母亲虽然贵为太子妃,但是唐宫中还有除了皇上,还有太上皇,皇太后,皇后等,根本没有她一个太子妃能说上话的地方,想去太上皇的太掖宫中要人更是不可能的事。
被太子妃母亲禁足的李适无计可施,同时对孙金铃的思念如出闸的洪水,四处泛滥。
“王爷,听太掖宫中的黄公公说,十六王爷让他们备好马车,说是明天要出宫。”李适一个心腹太监说道。
李适眼前一亮“之前我让你们打听果州来的杜夫人进京后落脚在哪里,你可有打听到?”
“奴才刚打听到杜夫人一家住进了落云巷一家大宅子里,王爷,还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