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金铃恼了,“四哥哥,你真是的,难道你不知道韩子铮是谁么?不说暗中帮他一把,还与他唱对台,你还是不是我们的哥哥了?”
“三妹妹竟如此小看你四哥?我说的唱对台那是在帮他,若是别人我直接让他关门大吉,岂容他们有机会与我唱对台?我让小二编了顺口溜,要吃辣椒菜来我聚宝楼,要吃鲜的就去对面的韩家菜馆!即便是这样客人也不去他们家,我又能如何?”孙宝儿委屈地说道。
“你们两家做的菜不同,各有各的客人,不是你想帮他们拉客便拉得到的。”杜萱娘说道,“这个韩子铮还不错,至少知道变通,书铺生意不好,立刻换酒楼,只是他为何没有想到做古玩买卖呢?上次我为你们三哥置办聘礼时,发现那些古玩楼生意好得很呢,卖的人多,去拣便宜的也多。”
“萱萱这想法不错,如今拿着宝贝想卖成钱过生活的人多,那些没有受到战乱影响的有钱人家也多,于是,有贱卖,自然便有想贱买的人。不管宝贝的价钱如何,古玩楼在中间赚的差价都不比太平时期少,不过我家那几个铺子是没赚到钱的,因为他们尽在存好东西了。”李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韵儿说道。
赵韵儿总算松开了李冰冰,李进与杜萱娘的话她是听懂了的,是暗示韩子铮可以改行做古玩生意。而要不要提醒韩子铮这件事便得赵韵儿自己拿主意。
若不提醒韩子铮,那么他肯定是通过不了杜萱娘的考验,那么他们两个就算有缘无分了,如果赵韵儿对韩子铮放不下,那么这事便可以由她自己出面去提醒韩子铮,他们对这种作弊是不管不问的。
赵韵儿心头如五味杂陈,事实上她当初对那韩子铮并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之类的,只不过是后来李冰冰与孙金铃两个冒然跑来说韩参已经为她和韩子铮两个定了亲,这才对韩子铮额外关注起来,不停地回忆和挖掘与韩子铮见面的各种细节,然后便在心中生了根,发了芽,如今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拔除。
夜深,大家各自回房时,杜萱娘叫住了赵韵儿,“韵儿,母亲知道你一直是最懂事知礼的,当初我们冒然为你定下韩家这门亲事,母亲一直都在懊悔,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世上和离的都有,何况悔婚?韩子铮几年前你也是见过的,如今变化也不大,是一个有心气的落魄世家子,母亲并不担心他的家境,因为凭母亲为你们准备的嫁妆和你自己的治家手段,养活一大家子人是不成问题的。重点是你自己喜不喜欢这个韩子铮,有没有信心与他同甘共苦地相守一辈子。”
赵韵儿低头不语,杜萱娘也不催她,“你这几天好好想一想吧,如果你想继续这桩婚事,便去一封信给你大哥,将我们刚才所议之事告诉他,你大哥自然会暗中帮衬韩子铮。如果不想,也与母亲说一声,我自然也会将这事办得妥妥贴贴。”
“这是京城带回来的笼霞提花缎,你有空闲时便将它做成稍厚一点的夹袄,开春时好给你嫂子捎去。”杜萱娘说道。
“是,母亲!”赵韵儿心事重重地离开。
李进好奇地看着赵韵儿的背影,“韵儿好似不太情愿似的,这可如何是好?”
“她不是不情愿,是在为韩子铮担心,女孩子的心事,你不会懂的。只是你为何一直看好这个韩子铮?”杜萱娘有点好奇,李进好像对这个韩子铮关心过度了,以杜萱娘的眼光来说,这韩子铮只能算马马虎虎,勉强符合杜萱娘的要求。
“因为我们同是大家族中可怜的长房长孙啊!”
原来是为这个悲摧的理由!杜萱娘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赵韵儿犹豫了几天后,最终还是亲自给赵梓农去了信,至于赵梓农如何操作倒勿须再担心,凭赵梓农的能耐一定会帮韩子铮将古玩楼尽快开起来,还让他领赵韵儿的情。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不知不觉,叛军作乱的第五个年头的初夏四月,史思明再次挥军南下,进逼东都。
李亨令河南节度使崔光远固守洛阳,而太子李豫不知抽了什么疯,居然将自己的长子李适及爱将顾尚同时调去协助崔光远守洛阳,杜萱娘闻讯大惊,急忙找来李进。
“阿四,事态紧急,我又有梦兆,此番洛阳将会失守,而顾尚与李适两个正在洛阳驻守,我们得想办法联系上他们。”杜萱娘急道,对于安史之乱中洛阳的两度失守,杜萱娘印象深刻,因为当时她曾感叹这些叛军也太弱了些,占了两次中原要地,都没有颠覆掉唐廷。
李进也着了慌,“趁现在洛阳城还在唐军手中,得让尚儿赶紧离开才是!”
“不是尚儿一个,必须是与李适一起!”
“为何?”
“因为在我的梦里,曾出现过李适皇袍加身的情形,说明他是将来的皇帝,也就是说在这场战乱之中李适是留得性命的,所以尚儿必须跟紧李适,李适安全,他自然也没事,同时还能取信于东宫。”
“也罢,你来写信,我来想办法送信!”
李进回头便去找纸笔,却见孙金铃端着笔墨纸砚从门外进来,“四舅舅,母亲,我这里有现成的纸和笔!”
杜萱娘心头一动,孙金铃如何知道他们要用到纸和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