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知顺心的琴技了得,看谱试练几遍便可弹得纯熟,只是——安然微微皱眉,她总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是否,嫣娘也是觉察出了这种弥漫在空气中的危险气味,才让顺心助阵的呢?
竟在大内皇宫,为王爷大排寿宴,这种隆宠,似乎从大昭开国以来还未有过。但景怀王本就是文宣王在世的最得宠的臣弟,且军功显赫,党羽在朝中又是占有一壁江山,于是乎这种看似与礼不合的做法也没有太多人反对。
而最让人意外的是,似乎蓝派也对这样的安排并无异议,只是,蓝权英提出,既然这一宴会既是家宴,又是接风兄弟友国,那节目也就变通随性点,各位大臣若是愿意,也可协同家眷一同前往。
对于这种安排,无异于惠泽众官,毕竟这种机会难得,若是哪位皇子看中了自家的小女,那不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吗?瞬时,京城最好的胭脂水粉行和绫罗绸缎庄的生意都翻了一倍。
安然抱着琴,坐在宫里特意派来的马车中,宫中的规矩,嫣娘都是再三地耳提面命,而顺心对这些也早已了如指掌,有她在身旁,安然能轻松不少。她伸手指将车帘挑开一道缝隙,看向那一溜长串的接人的马车,由宫中护卫队陪同着驶入东华门。
倒不是宫中对这些清倌艺人有多么优待,唯一不同的是,安然好歹是有个头衔,其他人在那些护卫眼中不过就是些低贱的宫外杂艺,但是,考虑到宫中安全,不可有身份不明人混入队伍,所以特派了护卫护送。
到城门前,遇到有大臣官员的车马,这些护送艺人的队伍就停下来,等在城门边等待检验。
安然与顺心马车中,感到车马停了下来,外面似有人喧哗。
“为何让这些戏子跟我们敖府的马车并排等着,她们有这个资格么!”却是敖府的家人气焰嚣张地指着守门的兵士,骂道。所谓相府门前七品官,这敖府风头正胜,便是此刻将大门让出来,是接燕国使臣入宫,这些兵士也不敢多言。
安然微微蹙眉,却不想在这儿碰上敖府的人,只是,她听闻敖将军虽是功勋卓著,却不似蓝家那么气焰嚣张,便是敖家女儿刁蛮了点,敖风将军为人还是低调的。从何时起,便是这小小家丁都这么嚣张了呢?
“呵呵,敖府的人就是了不得啊,这俨然就是第二个蓝家啊。”赶车的车夫却是宫里的人,低声自言自语。却被耳朵尖的安然听了个正着, 顺心刚刚一直合着眼,此刻听到喧哗也睁开眼。看到安然微蹙着眉,解释道,“这个并不难理解,敖家军功卓著不说,听说——最近便要将敖瑶佳许配给一位皇子,从此也算是飞上枝头了。”
她——?安然脑海中闪过敖瑶佳的面孔,那样一个飞扬的女子,难道真的要被锁入尔虞我诈的深宫之中了吗?她曾觉得,敖瑶佳一定不会愿意留在京城。
却听外面,敖府的马车车帘挑起,敖瑶佳露出半面脸,面色有些阴沉地训斥道,“狗奴才,有这么说话的么,好好的事情都被你扫了兴致了!还不回来。”
顺心看到,叹了口气,“当其位,行其职,她出身显贵,婚姻这些事应早就明白身不由己,又何必这般行事,徒做困兽之争呢?”微微叹了口气,似话里有话。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