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隔着人遥遥相望,千言万语,悔恨恼怨,都在这一眼之间化做心头的点点暖意。
楚淮朝她笑了一下,万分愉悦,他举了举手里的菜刀,又指了指身后,见余欢轻轻地点了下头,他唇边带笑地回到厨房去继续做他的大菜。
最终余老大人点的八道大菜也没能做出来,端到桌上的是两盘大包子,蒸得又白又大,散发着一股酱肉香。
余老大人横眉立目,“这是我点的菜吗?你耳朵也聋了?”
楚淮只是一笑,“小鱼喜欢吃。”
余老大人没词了,抓个包子咬一口,“唔……唔唔……唔唔唔……”
余欢连忙倒水,“爹你慢点吃!”
余老大人连吃了四个大包子,摸着圆溜溜的肚皮打嗝,“手艺太差,将来回了京城,老夫把以前的包子师傅介绍给你。”
楚淮点头受教,等一众人分吃了两盘包子后,他麻利地收拾碗筷,并将之交给巧九带走,众人颇为识相,跟着巧九一路走了,最后房间里只剩了余欢和楚淮。
他们两个对看了半天都觉得哪里有不太对,琢磨了一会才明白,余老大人怎么也撤了呢?在家里头的时候余老大人每天可是防楚淮防得很紧的。
这老头儿终于开窍了!楚淮有点儿感动,认为自己的包子功劳不小,不是有那句话么,想摆弄一个男人的心,先摆弄那个男人的胃,他做到了!
楚淮看不够地看余欢,最后伸手摸摸她的脸,“你真能看见了。”
余欢点点头,很努力地朝他笑了一下,唇角却始终差了一点弧度。
楚淮的手轻轻下滑到她的领口,没有一点犹豫地往里钻。余欢瑟缩了一下,待明白他的意图,就没再挣扎。
楚淮摸上她的肩头,温暖而圆润,如果上面没有那道深深的疤痕就更好了。当初用刀子刺她的时候,他想的是解脱与愧疚,想的是将来的补偿,可一天天地过去,他再拼命地补偿都无济于事,这道伤痕刻在了他的心上,每过一天就更深一分,等伤口结了疤,他的心也被自己捅穿了,他甚至连问都不敢问,想假装那事从来没发生过。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收回手,认真地拢好她的衣领,“疤在这,怎么也消不掉了。不过小鱼,我现在明白你说的话了,我现在明白什么是感同身受,你再相信我一回,我楚淮发誓,再让你受到丝毫痛苦,便让我千万倍地遭受,将来若有成就大业的一日,你就是我的皇后;若功败垂成,我们就做一对贫贱夫妻。”
余欢垂下眼帘,久久不语。
楚淮一动不动地等着,他不敢动,生怕自己多做了什么动作引她改了主意。她会答应的,她那时也朝他笑了,他感觉得到,她对他的情谊没有丝毫改变!可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楚淮高涨而忐忑的情绪慢慢冷却下来,他开始心慌,被紧紧吊住的心突然就空了,四周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荒野,他的心就在里面。
最终她握上他的手,轻轻地说:“我现在看得见了,对你又有用了。”
楚淮登时红了眼,掳住她的唇狠狠吻她,“不是!”
余欢有些喘不过气,别过头去缓了好一会才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又能帮到你了,我很高兴。楚淮,我喜欢你,我愿意在你身边,但是你要让我陪着你,和你并肩而战,赢,一起赢;输,一起输。”
这简单而直白的宣言让楚淮激动得浑身发颤,他再难自已,拥着怀里的人跌跌撞撞地扑到榻上,唇热情炽,爱欲如潮。
清晨,楚淮通体舒泰地睁开眼,身旁暖热的身躯让他整颗心都火热起来,拢臂将人抱在怀里,噙在唇边的是无尽满足的笑,怀里的人却因他的动作牵动了昨夜放纵的伤处,不安地缩了缩身体,他轻轻地安抚她,柔柔的吻落在她的眉间。
余欢闭着眼,眼睫微微颤着,身体也渐渐绷紧。
楚淮的笑意深了些,咬一下她的耳垂,又咬她的唇,两排牙齿一路向下,咬得人又麻又痒,最后转到她的肩头留疤的地方,轻轻地啄吻。空出来的手在她身体的绵软处一字一划,极为缓慢地写:疼不疼?
余欢的眼睛闭得更紧,他笑出声来:还要?
余欢哆嗦一下,满面纠结,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睁眼。
楚淮只是想逗她,不想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自己也动了情,心疼她初次承受,只以唇舌放肆了一番,便起身将被子给她掖好,让她再歇一会,自己穿好衣裳去了厨房。
关北的冬天昼短夜长,现下时辰不算早,可外头也是刚刚见了亮,楚淮出门便被寒风扑了一脸,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又连忙把门关好,以防寒风吹到屋里去。他朝厨房走,一路上想着自己会做的菜式,等到了厨房早餐已决定了,梗米粥、煎蛋饼、手撕熏山鸡肉,再配一道酸辣白菜心,开胃可口,都是余欢喜欢吃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