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国、紫玉葡萄,死了。”立夏穿好了那天的huā匠打扮,湿湿的头发也被他用细布条在头顶扎成一束,站在云英拿手上的纸碰了碰她,纸上有细细的黑色痕迹。
云英回头望了他一眼,暗道还算他识相,知道待会儿要去山谷看玉米,都没穿得像昨儿那么“骚包”。不过?“紫玉葡萄?那是什么?”
立夏想起葡萄一词在滕云朝都只有少数的高官望族人才知晓,以为云英是不知道。略有些遗憾地写道:“吃的,过些日子请你。”
“请我干什么?”立夏写字的速度很快,又写得模糊,还用的繁体字,云英有些了解他为什么明明能学会说话都不说了。写字这么快,接触的人又不多,时间久了自然就懒得说了;可他懒,她更懒,能听为什么要辛苦去看?所以抬脸不看立夏手里的纸笔,反倒盯着他的脸认真重新问了一遍:“是请我吃紫玉葡萄吗?好吃吗?味道甜不甜?”
她说得很慢,立夏也看得很清楚,但还是下意识就想提笔,纸笔却被云英突来的眼疾手快抓在了手中:“这纸有个香味,我很喜欢;还有这笔?怎么和毛笔不一样?能一起送我吗?”虽然是询问,云英却是想着昨天的辛苦以及她全被立夏吃到肚里的薄饼,理所当然又光明正大的用纸将青黛裹起来放在了她的宽腰带中,杏眸弯弯中满是挑衅,好像在对立夏说:你来拿回去啊。
教育立夏的人没有灌输他太强的男女概念,但他自己私底下看了不少的书籍,五huā八门样样皆全,自然知道不能伸手去云英腰间取回东西;还顺道地想起了云英昨儿和他在一张chuang上待了许久,耳根又开始发红。为了不让云英发现他的窘况,他张了张嘴,很是自然地接下了云英的问题:“好吃,甜。”
说了后连立夏自己都觉得奇怪,对上别的所有人他都认为写字 比说话方便,只有云英,听她娓娓善诱地引导,不知不觉中他就能跟着发出声音来。
云英可不顾立夏的怔楞,兀自高兴得夸赞道:“立夏哥的声音真好听,这么好听的声音都不听还去辛苦辨认你写的什么字,我才不做那样的傻瓜!我可是给你说了,要是你能用说的回答我就用说的,不然我就不给你好吃的吃。”
立夏没见过云英和远根和曼儿相处,也没见过别的哥哥姐姐哄弟弟妹妹,自然不知道此时被云英当做了三两岁的孩子在诱/哄,相反还觉得云英说话亲切温和,很是暖心。由衷得扯了扯嘴角,来了一句举一反三:“要好吃的。”
立夏都这么配合,云英当然要说话算话,从竹篓里抓了几颗胡豆放在立夏手里:“立夏哥吃早饭没?我这里虽然还带着好吃的,可要留着我们中午又吃。”都是辛辣的东西,可不能早上吃。
立夏今早起得晚,还没拉铃铛要吃的,被云英一说倒是觉得真的饿了,拿了胡豆在手里看看,便放进嘴里磕开了外皮,内里虽然还有些发硬,但立夏也有一副好牙口。回房拉了铃铛,胡豆都还没嚼完院外便传来了辛震的关心的问话:“少爷起来了”一句话说到一半便瞧见和立夏一起坐在井沿边玩着huā盆的云英,还算他比大嗓门的心里机灵多了,话音一转接了下去:“问起立夏你今天能干活了没有?还特意让我们给你准备了清粥小菜,让你吃了之后赶紧去瞧瞧黄金树。”
其实后huā园真的是有个小huā匠叫“立夏”的,不过在云英和立夏相遇的那天之后,真正的小huā匠立夏和他的爷爷便得了一笔银钱改了名姓换到了别的地方做事。这后huā园成了现在立夏一个人的天地,只是苦了辛离和辛震两个也要兼着做huā匠的工作。
在辛震想来,立夏这样不表露身份也好;有些攀龙附凤的人为了能飞黄腾达可是无所不用其极;云英这样的穷丫头还是别知道和她相处甚欢的是这岐山别庄唯一的主人好,不然弄到最后全都不舒坦。
井沿边上被辛震手脚勤快的摆放了小桌子,拿来了碗盘,还一手一脚得帮立夏盛饭递上筷子。云英越看这一幕越觉得奇怪:“这位大叔,你为什么对立夏哥这么恭敬?”
辛震差点手一抖丢了筷子,实在是十来年习惯使然,云英没说话他竟然忘了还有人在身边,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规矩来做事。抬眼看了低头吃饭的立夏一副不打算插手的甩手掌柜架势,辛震只有自立自强,自编自话了:“呃,这位小姑娘就是辛离说的云英了吧。你是没瞧见这岐山别庄偌大的后huā园和下面那山谷了吗?全靠着立夏手脚勤快动作麻利,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们家夫人和少爷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摆弄些奇huā异草,没有立夏在,好多东西都不知道该怎么养?”
“这后huā园和下面山谷的范围这么宽,只立夏哥一个人打理不是很苦很累!”云英心道这主人挺不厚道的,简直是不把人当人看,随意奴役。
不过在心里还是补了一句:虽然立夏的待遇看上去貌似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