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昌?远昌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这一去对他太残忍。云英当下也顾不上什么,迈步就进了院门,乔木头回头看了眼巷子外时不时经过的路人,咬牙站了起来,进院子后毫不犹豫将院门也关了起来。
里屋里,男人的怒吼、女人的惊叫,远昌的哭喊连成一片。云英赶到的时候远昌正操着一根结实的棍子追打那个叫刘三的男人,嘴里不断哭喊着:“让你欺负我娘、叫你欺负我娘。”
刘三应该是从顾八娘身上下来的,上面穿着件灰白色中衣,衣摆及膝,跑动间偶尔会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屁/股墩子;chuang上,顾八娘草草围着被子扑了下来:“住手,远昌,你在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你看不见吗?他在教训‘欺负’他娘的陌生男人。”云英随手操了一根春凳护在身前,一步步靠近到顾八娘身边“你是他娘,这时候该做什么还要我教你吗?”
“是你对不对?是你带他来找我的对不对?”顾八娘慌了神,望向云英的眼神中带着恐惧。一直以来,顾八娘就和云英井水不犯河水,因为在进乔家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云英这姑娘绝对不简单。
“娘的,哪里来的小杂种,知道你刘三爷是谁吗?小心三爷让你在中里县待不下去。”刘三现在也回过了神,顾不上什么好不好意思,反手忍了木棍敲在手腕上的疼痛抓住了木棍一端,稍微一用力,直接就把远昌也甩了出去,随即大步追过去就是一脚,嘴里不干不净骂个不停。
“远昌!”毕竟是从小捧在手心娇养长大的儿子,顾八娘也顾不上和云英计较,直接连人带被子扑到了远昌的身上“刘三哥,他是我儿子,你就念在他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绕过他这一次行吗?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可好。”
“真是晦气!”刘三哼了一声,反身在门边捡了之前褪下的裤子套上,眼角余光突然就扫到了chuang边上手里拿着春凳的云英。云英生得高挑、怀孕也让她脸蛋丰润了几分,身材更是变化大,胸前的高挺让刘三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眼睛发直:“做牛做马倒是不必,这是你那继女吧,不如今儿你们俩就给三爷来个一龙戏二凤。否则,三爷我打死你那小杂种。”
一边说着,他竟然色胆包天往云英的方向走去,径直往云英的胸口伸出了大手。云英只觉得一股难闻的味道靠近,忍不住呕了一声,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你要是再过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时候的云英不像一般的小女子战战兢兢,反倒是柳眉倒竖不怒自威,别有一番风味,逗得刘三呵呵一笑,又是逼近了一步:“来啊,三爷倒是要看看你是个怎么不客气法?”
“嘭”云英可不是闺阁中纤弱女流只会说不会做,刘三的话音刚落,云英就抡圆了手臂把春凳照着刘三敲了过去,因为距离很近,这一下刚好就敲到刘三的颈脖处。
“是你让我不客气的啊!不听你的倒显得我矫情。”云英见着刘三瞪圆了眼睛一副狰狞的模样也是心虚,一边勾了嘴角轻声嘀咕,一边偷瞄该从什么地方偷跑。
“啊,不要——”突然,顾八娘盯着刘三背后尖叫了一声,云英只见着刘三头顶上什么一闪,他高壮的身子抖了抖,顿时就像是抽掉了最底下的多米诺骨牌似的轰然倒地。
在他倒下后才见着乔木头手中拿着之前远昌拿的那根木棍,脸上的潮红依然,语气很是激动:“我打死他了!我打死这个奸夫了!”
“啊——,打死人了——”顾八娘也像是凑热闹似的再次尖声叫起来,云英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子探了探刘三的鼻息,直接扔过去一个枕头打断她刺耳的尖嚎:“还没死呢,你嚎什么嚎?”
没死?顾八娘连忙住嘴,七手八脚爬到刘三身边亲手摸了摸他的心跳,颓然坐倒在地:“完了,完了,这下子惹祸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刘家的大管事,刘家的事情大多都是他说了算。得罪了刘家,我们还怎么在中里生活?”
“我们?”云英看向了乔木头,要是这个时候乔木头还选择了隐忍的话,她就要考虑立马找了马车回京城去了,虽然还是没做好原谅风独幽的思想准备,但京城她至少还有李长海或是常家姑父可以依靠。
“远昌,爹不能让你今后被人说嘴。”乔木头又做了他的招牌动作,抱着脑袋缩到了地上。
“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见状,云英内心大定,乔木头这是下了决心。再看向远昌,他年纪虽小,但也知道了善恶美丑,此时他看顾八娘的眼中除了悲痛还带着仇恨,恨他怎么会有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娘亲。
三人没管地上犹自昏迷着的刘三,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昌记。顾八娘这时候才开始后悔起来,继续待在乔家,待得远昌能够顶门立户她也能安享晚年,要是被乔木头给休出门去,刘家那几个可都不可能给她个名分,难道做一辈子暗娼?她年纪不小了,就算是做那行怕也是不长久,更何况她也知道,刘家那几个管事以及刘员外那老头子最喜欢的就是她是别人妻子这点,若她真正做了暗/娼,难道还能敌过下里县群芳阁里那些娇滴滴的年轻姑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