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王就算了,为了应付国主偶尔也出席这种场合。但令人惊诧的是,向来缺席这种场合的宸王竟然现身了,还和宫门的守卫发生了争吵,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面上都无可抑制地闪过一丝戏谑。
“宸王爷,您这……这辆马车真不能进去。”宫门那守卫在众多贵宾的围观下更显局促,面色极为为难地小声道。
“别人都能进,凭什么我的就不能进?”宸王怒目横眉地瞪着那守卫,钱王早在看见宸王出现的一霎便站在了溜到了他身边,这时也跟着添乱:“说!原因何在!”
守卫几乎仰天长啸。见状,宸王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似作出了极大让步:“马车不能进,那我马车里的人总能进去吧?”
“说!能不能进去?”钱王唯恐天下不乱地跟着起哄。
那守卫直想找处宫墙撞了一了百了,宸王和钱王平日里难得碰上一个,他今天首次当值宫门守卫,竟然就让他一次遇见俩!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唾沫,面色苦不堪言:“两位王爷就别为难小的了,宫里的规矩,风尘地里的伶人……不能进宫啊……”
话音未落,这侍卫就被人使劲儿地卡住了脖子:“马车不能进,人也不让进,你们干脆把我也关在外面好了!”
众人看到这儿算是明白了,宸王想带个小倌一同进宫,被守卫拦下并发生争执。
捧高踩低,这是官场里的人最擅长的,尤其是遇上宸王这种整个皇室都不待见的人,何况太子就在此处,此时不做些什么讨好他,更待何时?于是,不管是真的厌恶宸王也好,假的欲借此讨好太子也罢,宫门口剩下的达官贵人们,便都不约而同的在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
钱王赶紧把宸王拉开:“老三,有话好好说,我不是让你来打架的,千万别在宫门动手。”不料宸王一把撇开守卫转掐上他的脖子:“老子是你三哥!老三老三,你还叫上瘾了是吧?”
“咳!咳!”钱王被卡得透不过气来,憋得直向晏扬歌胡乱挥手:“晏……兄……救……命……”
晏扬歌好笑地看着他们俩一唱一搭,见钱王向他挥手,才摇着轮椅近前,对着宸王微一颌首:“草民晏扬歌,见过宸王。”
宸王松开钱王,上下打量了晏扬歌一番,目光最后停留在他一双腿上。
晏扬歌轻摇着折扇,不闪不避地任他打量。
太子也跟了上去,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三弟又在为难守卫了,明知这些风尘地里的贱奴不能带进宫中,这事要是传到父皇那里,三弟又该禁足了。”
说完还往车轿里望了一眼,车轿遮得严严实实,他却仍是道:“哦?三弟又换了一个新欢?”
他说了许久才发觉宸王自始自终都没看过他一眼,不由心中起火,见他目光一直锁在晏扬歌身上,嘲讽的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三弟一直盯着晏先生,莫不是看上晏先生了?”
宸王神色谦恭不作多言,钱王淡淡地移开目光,神色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太子说笑了。”晏扬歌虽是在笑,语气却凉了不少,对宸王说道:“迎亲的队伍该到了,不如宸王先随钱王进宫观礼,待婚礼完毕再与这辆车轿一同回府,如何?”
他说罢便转着车轴往宫门行去,宸王并未答话,脚步却随他进了宫门,钱王上前欲推他,被宸王不着痕迹地拉住。
太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丧着一张脸站在原地,直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金碧辉煌的祁乾大殿里,赤金雕刻的喜字挂在正中,异彩流连。翡翠灯罩将烛光映成眩目而明亮的彩光,富丽而堂皇。
殿内几乎所有的宾客都到了,在等候的时间里互相串联,套套近乎,寒暄嬉闹声不绝于耳。
宁王一身大红色喜服站在祁乾殿中,眼光时不时地望向殿门。
当他看见晏扬歌摇着轮椅出现在宫道上,再看见跟在他身后一脸讪讪的太子时,神色不由一动迎出殿外,虎着脸瞪了宸王与钱王一眼:“三弟,四弟,明知晏先生行动不便,竟也不帮着推一推。
晏扬歌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钱王却嘀咕开了:“还推,要是二哥也像大哥一样疑心我,岂非自找麻烦。”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清晰地传进几人耳中,宁王先是一愣,立马明白了钱王话里的意思。
“既不让四弟帮忙,又不肯自己动手,大哥也太小肚鸡肠了些。”宁王说着便招来两个侍卫,几步走下台阶,绕到轮椅后方时还状似无心地撞了太子一下,挑衅一笑,亲力亲为地将坐在轮椅上的晏扬歌抬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