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萧瑶偏头反问,继露出一个奇怪的笑,“你也觉得残忍,听不下去了是吗?”
晏扬歌被她逼问得两度失语,少时他叹了口气:“萧瑶,我知道你心中有怨,若不是我那日那般斥责你,你也不会跑出去,若当天跟我回了府……”
他话说了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晏帝师,你这样做戏给我看,不累吗?”
晏扬歌身躯轻微一震,继又松懈下来。听到这里,他总算对萧瑶的反常有了几分揣度。当下心中便是一沉,从接到萧瑶遇袭的消息到现在,他似乎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谎言一旦被揭发,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索性他就不再言语。
他波澜不惊的模样,成功碎裂了萧瑶强作的冷漠:“我用这破败不堪的身体拖着兰花玉回来,就是要用它找出那个凶手千刀万剐!而你见我晕厥便误以为我不知道玉的存在,私藏了不说更勒令婢女不许对我提起玉的存在!”
“我平日是粗心大意,可我不蠢!你既下令婢女不许对我提起兰花玉,就定是要护着那日买走这玉的人!”
是了。晏扬歌面不改色,被忽略的东西因萧瑶的话而明晰——萧瑶遇刺的地点。他并未亲眼所见,却因小厮和几名婢女的话,便先入为主地认为萧瑶是在帝师府后巷遇刺,从而判断她并不知玉的存在,导致今日的局面。
他知这是一场栽赃,收起玉是不想让萧瑶因此误伤曲玄澈,确有私心的成分。
萧瑶不知这是一桩陷害,没想过凶手既然怨大仇深为何会放过她,武功高强怎会大意到将兰花玉遗落现场,还将之当作找寻凶手的线索,阴差阳错的,竟让萧瑶误会自己是在包庇刺杀她的凶手。
不想让萧瑶因此误伤曲玄澈,亦不能暴露他与曲玄澈的关系,晏扬歌在心中轻叹一声,罢了,既然她已这般误会,索性便让她误会个彻底。
“那又如何?”他抬眼,轻语。
萧瑶先是一愣,随后便被晏扬歌一句轻飘飘的‘那又如何’刺激得发了疯,萧瑶几乎是用嘶喊地向他怒吼:“对此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若非你平日行事乖张,也不至遭这虚妄之灾。”
萧瑶顿了一顿不自主退了两步,继而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活该被人刺杀是吗?”
晏扬歌不语,等了许久不见他回答,萧瑶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我懂了……”她忽然不再吵闹,斜望着天自嘲一笑:“真是讽刺啊,叫了你这么久的晏大哥,到头来我的一条命,竟然连一个外人的安危都比不上。”
晏扬歌张嘴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沉寂间,萧瑶已敛起泪水:“你既要保他,我也就不为难你自己查便是!若伤我之人当真是他,我定将他千刀万剐!我去收拾东西,明日便从这里搬出去,你我从此,断绝情义。”
风华郡主惊闻萧瑶苏醒,方才匆匆赶到,便听见萧瑶口吐决然之语,愣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