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宁王对血案移交悬镜司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白司使现在压根没心思理会王长昭的事。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翻来覆去都是绿蛮的那句上天薄我,涨得他头疼欲裂!
白司使向来雷厉风行,于是今天一早就站在了醉花荫的门外。
金妈妈气急败坏地往楼下走,他们这一行本就是日夜颠倒的营生,昨夜因为醉心去管了潋滟泉的那档子事,被顺天府盘问了一晚上,好容易回来睡个觉,还没等睡熟,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金妈妈被吵得没耐烦,一面走一面骂:“敲敲敲!大清早的催命啊,还让不让老娘睡觉了!”
没好气地打开门,一见是白驯,立马没了脾气,“哎哟,我的祖宗,你也不是第一天出来玩儿的,醉花荫白天不开门的规矩你不知道啊?”
白驯凑近她,“金姨好大的火气,醉心姑娘可在?”
金妈妈呆了呆,下意识就问:“大清早的,你找她干嘛?”说完顿了顿,怕引得他不悦,又追补了一句:“醉花荫不做白天的营生,若是想听琴赏曲,可以去惊心阁……”
“白某只愿听醉花荫的琴,赏醉心姑娘的曲。”说着,从怀中摸着一锭金子。
金妈妈被噎得没奈何,只得道:“那你进来吧,我领你去她的园子……”说归说,却碰都没碰他手中的金子。
金妈妈引着白驯一路往醉花荫内里走,穿过两条回廊,到一处园门停下,刚停下脚步,就听苑中传来阵阵丝竹之声,金妈妈说是醉心在排新曲,说着就让白驯稍候,容她去知会。
白驯拦住她,说还没吃早饭,示意她先下去弄点早点。
进得苑中,隐隐约约的弹唱霎时真切不少,白驯在门外听了半刻,道:“抚琴弄弦,理应心无旁骛。你的心静不下来,勉强抚琴,反倒显得有些煞风景。”
“听琴赏曲,理应心无杂念,白公子心烦意乱,哪怕听的是仙乐,也是兴味索然。”
白驯推门而进,房间里有些昏暗,“你既知我心烦意乱,可又知我缘何如此?”
醉心她抬起头来,眨了眨眼,“为了第一个字是绿,第二个字是蛮的……某某姑娘?”
白驯一乐,“还有呢?”
“当初你从胡媚口中逼供出来的细作名单,是真是假。”
“这就要问醉心姑娘了,当初揭发她细作身份的人是你,名单真假,你最清楚。”白驯抱胸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若说是真?”
“那昨夜又为何演上那么一出让我生疑?”
“我若说是为了救胡媚出来?”醉心瞄着他。
白驯有些好奇地问:“她是以细作身份被抓进悬镜司的,怎么救?”
琴声戛然而止。
醉心站起来,走近他,似笑非笑:“在回答白公子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讲一个故事给白公子听,听完了,白公子就不会想要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