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在期许些什么呢,再迟钝也该感觉到他的变化啊,是不相信吗?不相信他们之间两年的生死之谊,竟然还比不上这盛京的荣华富贵。来凤祁之前,她以为他是被自己连累的,他是讨厌这些勾心斗角的,可他现在如此虚伪的面孔,还不够让你重新认识他么!!
抬起头来,风华郡主脸上满是怆然之色,“晏扬歌……,萧瑶的命,在你心里,果然是不重要的吧?”
晏扬歌面不改色,眼中只有白水一样的浅淡,坦然自若地道:“不若请王妃考虑一下宁王的请求,给他三天时间?”
绿蛮站在晏扬歌身后,骤然攥紧了衣袂。
“好!”风华郡主喝应一声,射向宁王的视线陡然凌厉:“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救不活萧瑶,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转过头来,再看晏扬歌时,她的目光已是全然陌生,好半晌,问道:“你可还记得一年前凤祁夜袭,我问过你什么……”
晏扬歌垂下眼眸,她决然一笑,毅然转身,目不斜视地踏出议事厅,望着那坚韧的背影,晏扬歌的神色染上点点怅然若失,脑中忽然一年前狼烟飞沙的夜晚,哀嚎四起,腥风血雨,电光火石间,她策马如白驹过隙地闯过战场,脚踏烈马,手执一弯金刀,势如破竹地取了敌军先锋项上人头!
终于,局势扭转,她肩、腿、背三处各中敌军一箭,满身鲜血抬下战场时,她拎着敌军先锋的首级,叹问:“先生历来没金铩羽,为何独独今日不肯开弓相助?”
晏扬歌暗暗叹了一声,扬声道:“郡主可还记得晏某当时答过你什么?”
风华郡主步伐滞了一滞,复又前行。
晏扬歌收回目光,面上现出疲倦的神色来,宁王终于回过神来,对着还跪在地上的陆管家招了招手,不无敌意地瞟了白驯一眼,推着晏扬歌离去了。
白驯仍旧靠在窗栏上,一副懒散的模样:“他们都走了,你不走?”
绿蛮不说话,只是看了看满厅的司巡。
白驯佯装不明就里,气氛一时沉寂下来。
绿蛮只站了片刻就受不了白驯桀骜不驯的态度,皱了眉就往外走,然而才走了两步,左手就给人拽住。
白驯挫败地挥手示意那群没眼色的司巡先出去,众人心照不宣地往外走,经过二人时,还不约而同地丢下一个**的笑容。
绿蛮盯着被白驯拉住的手臂,又看了看白驯,白驯不情不愿地松开,颇有些怨念在心头。
绿蛮神色现出些犹豫之色,踌躇了少时才道:“白驯,你还是把胡媚放了吧,不然……等宁王找你要人,会让你身败名裂的。”
白驯心说绿蛮这性格还真是坦率得不会拐弯,连说话都这么直白,他饶有兴味地抚着下巴问:“你这是在关心我?”
绿蛮神色一正,“我没跟你开玩笑,当救出胡媚的利益大过得罪你的不利,宁王一定会去做的。言尽于此,我走了。”
白驯再度拉住她,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眼中满是让绿蛮惊心的认真:“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绿蛮下意识地别开眼,许久,才憋出一句:“我不喜欢欠人情。”
白驯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苦笑道:“你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绿蛮一句话让白驯瞬间飞上云端,然而下一句话,却又在一霎将他狠狠地摔到地下,“但我最恨悬镜司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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