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姐儿窝在陈娴雅怀里,左手仍然拽着陈娴雅的头发,还是任谁来都不搭理,紫莺蹲在地上喂她吃青菜粥,半天才咽下去一口,不过,据那秋荷说,这已经好很多了,在袁家时娅姐儿每天吃饭与睡觉时,都会闹腾一场,绝不可能如此安静。
诚哥儿看到娅姐儿那傻傻的样子,也很着急,非要带娅姐儿去看府里新养的大狗,说是之前答应了她的,奈何陈娴雅被娅姐儿揪住了头发,只好继续咬牙抱着娅姐儿随诚哥儿去后院。
诚哥儿牵着狼狗四处疯跑,笑声与狗们的欢叫声响成一片,让娅姐儿的眼里渐渐有了神采,陈娴雅试图说服她放开自己的头发,自己也去与诚哥儿玩,可惜娅姐儿人虽然下了地,却仍旧不肯放过陈娴雅的头发,陈娴雅只好继续当娅姐儿的俘虏。
傍晚,邵行正果然派人来陈府召唤,陈娴雅试着扳开娅姐儿的手,谁知刚碰到她的手,娅姐儿便尖声大哭大叫。没有办法,陈娴雅只得又抱起娅姐儿坐了软桥去邵府交待问题。
邵行止在邵府门口看到狼狈不堪的陈娴雅与纠结的娅姐儿,既心疼,又哭笑不得,忙吩咐婆子直接将二人抬到邵行正的书房门口。
邵氏四兄弟看着地上可怜兮兮的陈娴雅姑侄,齐齐想起死去的邵氏,不由得都有一刹那的心软。
“娴姐儿带娅姐儿去矮榻上坐着说话!”邵行正开口道。
陈娴雅疲惫不堪地抱着娅姐儿移到矮榻上坐下,抬头问道:“舅舅们召娴儿来有何事?”
“没什么要紧事,就想听听你是如何将娅姐儿要回来的?”当邵行正回家听说袁家主动将娅姐儿送了回来,而且娅姐儿又没病没灾的,便觉得不可思议,袁家会做这样的低头?几兄弟同一时间想到的几乎都是陈娴雅,会不会是那个丫鬟又弄了什么手段,让袁家不得不将娅姐儿送回?邵行正与邵行仁首先想到的是这丫头私下里又惹了什么祸,会不会连累到邵家,邵行真与邵行止则是欣慰与兴奋,为陈娴雅终于将娅姐儿要了回来而高兴。
“实际上也没做什么,”陈娴雅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事,这事或许瞒得过崔氏几个,要想在邵氏几兄弟面前糊弄过关是不可能的,“娴儿只是买通了袁府一名婆子,让她随时将袁府发生的大小事传出来,恰好袁三小姐有一日发了一小会儿疯,闹得比较厉害,娴儿便想起了空弦大师,便拜托空弦大师上袁府走了一趟,说娅姐儿是天煞孤星,会伤害其亲属之类的,过了三日,袁府真的将娅姐儿送了回来,或许是害怕将娅姐儿继续留在袁府,还会发生让人发疯的事情吧。”
邵行正与邵行仁觉得荒唐,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荒唐,世人迷信,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者,否则顶着前白马寺主持关门弟子名头的空弦不会如此左右逢源,处处被人奉为上宾。若空弦真的在其中帮了忙,那袁家人还真是不相信都不行。
“那袁三小姐发疯与你无关?”
“自然与娴儿无关,娴儿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买通下人一事不稀奇,大多数人都能想到这样做,陈娴雅更不可能将与问云合作一事也告诉他们。
“空弦大师真的说娅姐儿是天煞孤星?”邵行仁问。
“当然不是,这是空弦大师为了救娅姐儿,随口胡诌的。”陈娴雅忙道。
“袁府不可能只凭空弦一个人的话便将娅姐儿送了回来,一定还另外找了人来测算验看!”言下之意娅姐儿或许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袁府才不得不放手的。
陈娴雅大急,又不好说空弦走后,照顾娅姐儿的丫鬟也出现了袁芳惜一样的症状,袁府人那是吓的,如果真找了别人恐怕一切都要露馅了。“娅姐儿是大福大贵的命相,不可能是什么天煞孤星,二舅舅多虑了,要不然从前我与娅姐儿日日吃睡一起,也没见娴儿还有服侍她的丫鬟发疯?这些分明是袁家人做贼心虚,毕竟娅姐儿的父亲与祖母都算是死在他们手里的,他们这是不想将一个隐患养在自己身边而已。”
“娴姐儿说得也有道理,”邵行止立即赞同,“若论名头,如今谁还大得过空弦大师去?袁府深信不疑也正常。”
邵行正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娴雅,知道这事绝没有陈娴雅口头上说的那么简单,但看陈娴雅的样子是不打算说出来的了,又想到袁家除了送娅姐儿回来外,也没有别的动静,倒不好太风声鹤唳。
“既然娅姐儿已经送了回来,袁府那名下人便不要再联系了,否则一旦事发,袁府耍起横来,那也是无人能挡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