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德早就听人禀告了徐景达新婚之夜外出未归,也知道了大概的缘由,因此才一大早回到将军府中,打算在新媳妇的敬茶仪式上为还没及笄的大儿媳解围。
当徐成德看到独自一人前来面色平静的陈娴雅,心头十分满意,他那亲妹子的眼光从没有差过,若换作别的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还不早就闹开来了。
陈娴雅也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屋内,除了徐成德,大袁氏,徐景森,以及站在一旁的徐景宏与袁芳惜,一个亲戚长辈都没有。徐成德与大袁氏像是陌生人,就算中间只隔着一张小小的八仙桌也不能冲淡二人身上的疏离,新婚的徐景宏脸色一片淡然,袁芳惜则神情冰冷,别扭地与徐景宏并排站着。徐景森的眼神猥琐,目光不断地在陈娴雅与袁芳惜脸上绕。
“见过父亲,母亲!”陈娴雅跪地道,她是曹芸教出来的弟子,最不陌生的便是各种礼数。
“快起来,地上凉,早点敬了茶好回去歇着!”徐成德越看这个年幼的媳妇越满意,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达哥儿为何没有一起过来?还是觉得我这个继母不配喝他的媳妇茶?”大袁氏突然冷冷地说道。
陈娴雅抬头,“媳妇亦在寻他,还望母亲告之!”
大袁氏眉毛一竖,这是要发飙的前兆,徐成德轻咳一声,“昨日达哥儿有些事要处理,委屈大媳妇了,将茶端过来!”
端茶盘的丫鬟看了一眼大袁氏,犹豫着将两杯茶捧到陈娴雅跟前。
在没见到徐景达之前,陈娴雅也不想这么快就与大袁氏起冲突,便端了一杯茶,高举着在徐成德面前跪下。徐成德接过茶一口饮尽,又从袖子拿出一只红色的信封赏给陈娴雅,“家里有几幅值钱的画。放着也白放着,听说你喜欢画,你便拿这单子去帐户哪里领来收着吧!”
“谢父亲!”陈娴雅强迫自己在声音里带出些感激,这是她在最大的仇人之一面前能假装出来的最大善意。
轮到大袁氏时,她居然没有趁机为难陈娴雅,干脆地接过茶呷了一口。叫人拿给陈娴雅一只灰朴朴的簪子算是见面礼。
徐成德脸现不满。因此在接下来袁芳惜敬茶时,直接给了袁芳惜一只红色信封,却不再说话。大袁氏对自己的亲侄女倒是大方的,一只镶了宝石的金华胜,让徐成德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你们两个虽然同时进的门,但长幼有序,大媳妇年龄小,二媳妇也不可怠慢于她,等你们三朝回门之后。我再来宣布一桩大事,你们且退下吧!”徐成德道,完全将三子徐景森忘在一边。
“老爷,你也太偏心了吧,森哥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种,你是让他日后连嫂子们也不认得?”大袁氏讽刺道。
徐成德只好眼一瞪。冲徐景森道:“还杵在哪里做什么?赶紧过来给两位嫂嫂见礼!”
或许是被徐成德喝斥惯了。徐景森面不改色地来到陈娴雅跟前,正要施礼。却听大袁氏又说道:“且等一等,还差一个人,唤她出来一起见礼吧!”
隔间的门帘儿一晃,一个娇小的人影迫不及待地冲出来,大叫道:“见过父亲,母亲,珊儿想念亲人得紧,又听说两位哥哥同一日娶嫂嫂,想着若不回来喝这喜酒,定是一辈子的遗憾,望父亲原谅……。”
徐成德霍然而起,脸色铁青地指着大袁氏怒斥道:“谁让她回来的?”
“自然是我接她回来的,同时将蒋家那门亲事也退了,大人要打要骂便冲我袁娥来吧!”大袁氏挡在袁惠珊身前,昂然不惧地与怒火冲天的徐成德对瞪!
徐惠珊在大袁氏身后哀哀地哭,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偏偏从陈娴雅的角度上看到徐大小姐脸上一滴泪珠也没有,不由得心中了然。
徐景达赶紧上前在徐成德面前跪下,“父亲息怒,原谅母亲的自作主张,母亲也是心疼妹妹,想让妹妹在儿子们办喜事时也回京来热闹几日,若妹妹还是不思悔改,不用父亲发话,母亲自会送妹妹回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