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酒店里住的都是同剧组的人,其他人都还沉浸在杀青宴后的娱乐活动里,卫欢一行人倒不引人注目。
她压低了帽檐,小步跟在韩北宸身后,自己拿了一袋行李,匆匆跟着他上了车,等着他们两人上车,司机目不斜视地踩下油门。按例在这个时候,蒋雪齐芳两人要自行从横店回去。
从横店回到韩北宸在上海的二层公寓,到达时也晚上七点了,卫欢连着十几天都在熬夜,没抗住就睡了过去。
司机稳稳当当地把车子倒进车库,熄火后转身默不作声地瞅了眼自己的老板,韩北宸正低头看着熟睡的卫欢,察觉到他的视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心领神会的司机悄无声息地打开车门,走下去,离开。但卫欢仍听到了点动静,迷迷糊糊地抓住身边人的手臂,含糊问:“到了么?”
韩北宸顺势在她额前烙下一吻,拨了拨她顺滑的头发,柔声说:“到了,要再睡一会儿吗?”
卫欢蹭了蹭他的手臂,半晌,她睁开眼睛,摇摇头。
韩北宸打开车门,初春凉夜的冷气肆无忌惮地闯了进来,卫欢阿嚏了声,正昏头昏脑的,还没捂住口鼻,就觉身子一轻,她的最后一个意识就是,已经落入韩北宸的怀中了。
从车库到正门有好几十米,韩北宸抱了满怀,只觉得手所及卫欢处,柔若无骨。待进了屋,坐到了沙发上,他也没舍得把卫欢放开。
卫欢被韩北宸搂得紧,在外面还好,只是暖和,进了开好暖气的房间,就有些喘不过气,推了韩北宸半天见毫无成效后,她认命地抬头,嘟囔道:“饿了。”
韩北宸爱怜地揽着她的腰,安抚道:“已经叫了外卖。”
他的公寓装潢风格是后现代主义,简约至上的风格,黑与白用色最为常见,昭示着主人的性格。壁画与装饰风格倒不符合,新古典主义时期的绘画等艺术作品比比皆是,不过上次来这些都还没有,显然是新装置进来的。
韩北宸制住想要下去的卫欢,脱下了外套,扬手甩到了沙发后。
“喜欢么?”他摩挲着卫欢的脊背,倒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略略调笑的样子。
卫欢扭过头,见他的衬衣扣子最上方又松开了两颗,隐隐可见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她别过眼平静道:“还好。”
“只是还好?”韩北宸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装出来的惊异,低哑的。
卫欢脸一烧,觉得自己只居然能对韩北宸的声音都流口水,也是罕见了。
“你明明喜欢的就是新古典主义时期的作品,怎么总是一个还好?”他的声音听上去夹杂着些微的叹息,与说不出来的邪恶。
他摩挲在卫欢脊背处的手指,慢慢下移,很慢,但是,惊心动魄。
卫欢坐不大住了,只是艺术审美的问题而已嘛。
“为什么不对我实话实说,我们两个不是有过要坦诚的约定么?”他轻笑了声,“在机场那次你告诉我,不想公开是因为担忧*被打扰……”
“好你个蒋雪,”卫欢反应过来,恨道,“又被你诳了。”但她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按停韩北宸的动作,看向韩北宸,“也是在为你考虑嘛,你不能生气的。”
韩北宸低低一笑,起身一转,反手将她牢牢地按在身下的沙发上。
“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谎,卫欢,”韩北宸仔细地在心里描摹了她的眉眼,“也不喜欢你看低我。”
他欺身靠近,压迫感十足,卫欢难耐地仰头,微微喘着气。
“我并不在乎他人如何看待我,与鼎越。”他声音平静,沉得像窗外的夜色,“你认为我会在乎舆论,超过在乎我们的关系么?”
“还是说,”他用空出来的手轻轻地刮了刮卫欢的脸颊,向下,所过之处荡起阵阵颤栗,“你认为鼎越和华影,一定经不起媒体和大众的关注而暴露问题?”
“你说,这两者,是不是都在小瞧我。”
韩北宸抬起她的下颚,他眸色深深,还有奇异的渴望,像是禁锢了一头嗜血的野兽。
他很少在卫欢面前动怒,即便偶尔因为工作上的事要训斥下属,也会让卫欢先出去避开,才接着谈工作。一直以来,韩北宸待她都是温柔体贴的,从未像今天这样。
卫欢心里着慌,哑着声只能说,“不是的。”又见他不为所动,只能凑前上去,水蒙着眼亲了亲他,又看向韩北宸,“你不要生气。”她咬了咬唇,不知道此时此景,最不可以的,就是这种无意的挑逗,无心的勾引。
韩北宸俯□,低声叹道,“只怪你,卫欢……”
他叹息的很深,吻上她的唇——不容拒绝。
*
韩北宸醒来时,只有七点。他伸手探了探身边人,是空位。
卧室里暖气很足,他随手抓了件衬衫套上,一按开关,窗帘徐徐打开,阳台上的水仙香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