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娴心中苦笑一声,觉得这种久违的偷听感觉,让她找到了做秘卫的感觉。
她走到椅子前,缓缓坐下,静静地听着屏风外传来的对话。
“允升堂兄,久闻大名,弟弟仰慕已久!”这是年轻男子的微扬声音。
“允升,近来可好,哥哥我可是想你的紧”这是低沉略带谄媚的声音。
“允宁兄,别来无恙?允弼、允则切莫调笑为兄!”这好听的男声出自赵允升之口。
屏外,哥哥、弟弟的一片虚伪互唤声,人似乎渐渐增加,赵娴侧耳细辨那些熟悉的名字。
皆是允字辈的,今日来这梅花阁的人居然都是皇室中人。也即是自己那些便宜叔伯的嫡子或者庶子?
屏外脚步声开始停止,只人声仍未停止,似乎是各自落座,互相寒暄起来。
顷刻间,又有茶香混着花香一阵一阵的飘来,这是婢女在烹茶。
这阁子敞阔,四面皆有窗户,透过窗子望出去,整个梅宅尽收眼底,宅内灯笼处处,影影绰绰一片,梅花楼便是被花圃树林围在了中间,超然于世。
梅花楼屋顶灯笼之光映进窗子,清清点点,在雨丝中犹如闪在海面的粼粼波光,一荡一荡的,灯烛莹然,上下相应,衬得阁子仿若一条漂浮的仙船。
赵娴自忖‘忆江南’的布置已算是心思百出,当世少有能比,而这梅宅,精美程度竟不遑多让。
只外间众人虽然寒暄良久,却未听有人赞叹这梅花楼梅花阁一句,想必不是第一次在此聚会,抑或不是第一次涉足此处。
今夜赵允升既带她来此,必是有事让自己听到,只不知是何事,如此隐秘之地又不知自家父兄是否知晓?
赵娴这里坐着胡思乱想一通,外间喝茶之声已然响起。
有人轻咳,说道:“今日请众兄弟来此,是为相商一件要事。”
有人说道:“哥哥有话但讲无妨,你我既为兄弟,当开诚布公才好,莫要有所顾虑。”
另一人说道:“可是承爵之事?太祖皇帝时,虽然设置嗣王之爵,然到如今却形同虚设。我们同为赵氏之后,因何不能承继我等父王之爵?”
“弟弟说的不错,吾辈父王百年之后,必现赵氏宗姓几无一王之局面,便是长子,也仅能封公,同父辈相比,已然掉出几级。”有人插进来说了几句。
“若非长子,其余人等不过是承荫入仕,为环卫官,之后以序迁转,沦为与异性贵官荫子入仕一般,还须得历任年深,排资历,方能特封为郡王。只这‘特封’又有几人能做到?”又有人有感而发。
众人皆感同身受,一时间满室竟无人说话。
“楚王是为宗亲长子,亦是允升的父王,不如允升为我等指明一个方向?”有人轻啜一口香茗,将话题转到了赵允升之身。
“不错,若非大伯父当年。。,这皇位落于谁身还未可知,如今允升哥哥怕也能一争这。。之位。”年轻的声音响起。
“咳咳!诸位兄弟抬爱了,只是非议皇位之事,还请莫要再提,这承爵之事,想必众位兄弟心中早已有应对之策,不妨说出来,我等商议一番可好?”赵允升一脸认真。
屏风之后的赵娴此刻方明白过来,赵允升因何带自己来此,原来竟是在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