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的话音甫一落地,屋内瞬间寂静无声。
韩二太太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抚着心口急喘,眼神晦涩不明,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又紧紧闭上了嘴巴。
韩四姑娘拿帕子捂了嘴,一脸不可言状的震惊。
韩芸萱则好奇的张大了嘴,心里隐隐有些兴奋,暗想到:来了,来了,后宅女人必须为难女人的千般算计大戏,深宅大院里复杂隐晦的难言秘辛,这、这是经典桥段就要开场了吗?!啊啊啊啊啊,她总算没有白白穿过来这一趟,虽然吃了半个月的苦药,也赶上了好戏拉幕开场,值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动,她的面上反倒显得有些呆滞。
好半晌,徐妈妈先反应过来,迅速走到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见四周无甚异样,方才转过身来朝韩二太太点了点头,随后面无表情的叫走了面如土色的采青和红霞。
她们本是今天跟着两位姑娘随身伺候的大丫鬟,不想这时却听到了如此不该听到的事情,想来少不得有徐妈妈好好敲打一番。
韩芸萱眼角余光同情的送了送采青,却也知道这时不宜为她说话,便学了韩四姑娘一般,缄口不语。
待房间内只剩下韩二太太、孙姨娘、韩芸萱并韩四姑娘这娘儿四个,韩二太太才蹙了眉,正色对孙姨娘道:“娴蓉,这些年来我张靖兰自认待你不薄,待你儿子更是视如己出,棠哥儿有的,翔哥儿那里我也没落下,即使老爷把翔哥儿抱到我屋子里养,我也没拘了他不去看你,便是老爷那儿,我也敢拍着胸脯说对得起你们母子两个……”
孙姨娘兀自跪在地上,无声垂泪道:“太太不必说这些诛心的话,婢妾心中若是没有太太,便是翔哥儿今天出了大事,又怎会脱口说出这种可怕的话来,挑拨您和老太太、大太太的婆媳、妯娌之情?便是给婢妾天大的胆子,婢妾也不敢说了惹太太心烦啊。”
韩二太太揉着额前道:“那你说说,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无风不起浪,你做事素来稳重,我信你不是个虚浮的人,若不是心里肯定了几分,也不会说给我听。这里没有外人,芸儿和若萱也大了,咱们二房的事,也该让她们一起听听了。”
孙姨娘不敢拖时间,跪坐在地上道:“月前,婢妾的妹妹来看望婢妾……太太也知道,蒙老爷和太太的恩德,婢妾的妹妹妹夫一家得以在陵康城安家讨生活,妹夫在城西做了点小生意,日常卖些布锻衣裳。妹妹那次来,说起芙蓉馆两个月前在妹夫的店里订了一批时兴的新衣裳,所选的衣料款式皆价值不菲,妹夫因此大赚了一笔,到了交货时,妹夫还亲自去送了衣裳,在芙蓉馆里见到了……见到了……”
“见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