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在很多人心日中为会再次出现令人难忘的戏剧性 办以盛大婚宴,却在人们“大失所望”的古怪气氛中结束。
如果把那些总喜欢用流言蜚语打发时光的君士坦丁堡人口口相传的闲话当成某种官方报道,那么这次婚宴完全可以被形容成“是在友好,融洽而又充满温馨的和谐气氛中举行的一次盛大的婚礼,情敌之间在相互谅解,相互交流的气氛下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就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探讨等等等等。
但是事实上,阿赛琳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去看上一眼那对夫妻,她很随意的坐在了汉弗雷的身边,同时整整一晚都似乎饶有兴趣的向这位年轻的博特纳姆伯爵问这问那。
这让原本正在为自己朋友结婚而高兴的汉弗雷不由紧张了起来,他时不时的用不安的眼神望向伦格,而当阿赛琳建议因为炎热而要他陪自己到花园里去散散心,时,脸色已经发青的汉弗雷向身边的人们露出了求援的眼神。
但是显然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招惹上这样一个麻烦,所以那些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骑士将军们,却在整个时候很“无耻”的出卖了年轻的伯爵。
他们相互推杯换盏,或者大声争论教义中某个颇为疑难的问题,可是就是不去看可怜的伯爵。
直到汉弗雷终于无奈的陪着阿赛琳向着花园里走去,他一路上都能感受到从四周投射过来的各种奇怪的眼神。
也许第二天关于自己的谣言就要在君士坦丁堡到处横飞了,想到这个的汉弗雷不禁暗暗祈祷,这样的事情不要让“那个人”有什么想法,而且说起来让年轻的伯爵觉得十分冤枉的是,没有人知道阿赛琳究竟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而伊莎贝拉,则很平静的坐在了惊慌的马克西米安为她在距离皇帝不太远的长桌上准备的椅子。
实际上她现在的这个位置,也正是上次宴会时所坐的那个位置,只不过,当初他们之间隔着的,是艾萨克二世,而现在隔着的,是做为共治皇帝的瑞恩希安。
整个宴会的确是在一种融洽的气氛中进行的,甚至这种融洽一直维持到了所有宾客都离开大厅。
除了一些人会回家之外,很多人这一天按照罗马人的传统,会留在圣宫里彻夜狂欢,甚至按照罗马人多年传下来的习俗,如果是一些皇帝身边的近臣,他们甚至可以在夜晚对皇帝的新房搞上一次“偷袭”
他们可以乔装成强盗,然后冲进新房,用地上的紫色毯子把新娘卷起来,然后向新郎勒索,他们会一边高喊着“快付出金币,否则你今晚将失去你的新毯子暗喻新娘”一边大口的喝着那不花钱的美酒,直到有人一头栽倒在某个走廊或者过道的角落里,然后由早就等待着的仆人把他们搬到一些舒适的地方,直到酒醒走人。
在这样一个夜晚,几乎人人都是平等的,即便是那些威严的皇帝,也会暂时卸下自己用高贵做成的盔甲,和他的朋友们大肆取乐,至少一直有传言说,当初查士丁尼在新婚之夜,甚至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在皇宫里到处胡闹,然后他大方的把那些参与了这场胡闹的宫女送给了他的那些朋友。
但是,当人们看着搀扶起自己的新娘小心翼翼的向后宫走去的伦格时,人们知道这样一个夜晚无疑是不能再有那种让人兴奋的场面了。
不止是因为玛蒂娜的怀孕让他们无法那样胡闹,即便是随便想想,他们都无法想象自己会用那种肆无忌惮的嬉闹面对皇耸。
也许有时候很随和,甚至有时候似乎所做的一切都是随着别人的行动才做出决定,伦格那一向似乎并不强悍的性格,让很多人在很多时候好像忘记了他的威严。
但走到了这个时候,人们才逐渐发现,当面对皇帝时,他们紧张;当看到皇帝愤怒时,他们畏惧;甚至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剪,他们也无法想象自己去和皇帝一起嬉闹会是个什么样子。
似乎永远一身黑袍的圣子,已经在他们心目中变成了神圣的化身,而当这个圣子换上华贵的袍服时,就变成了一位威严而不可侵犯的罗马皇帝。
人们就是在这样一种复杂的眼神中看着伦格陪伴着玛蒂娜向着他们的寝宫走去,不过随即瑞恩希安向他们许诺的可以随便狂欢到第二天的喜悦,又立刻让贪恋欢愉的罗马人陷入了惊喜莫名之中。
整座圣宫完全沉浸在了一种令人疯狂的欢乐之中,自从艾萨克二世之后对罗马人来说就变得陌生了圣宫,这一晚是对所有罗马人开放的,当黄铜大门的门闩被抽去之后,不论是君士坦丁堡人还是从远方闻讯而来的外省人,都疯狂的涌进圣宫。
多少年来,也只有在这样的一晚,他们才能感受到罗马的繁荣和富足,而当看着这狂欢的一幕时,伊莎贝拉不禁微微有些为自己感到悲伤。
做为耶路撒冷女王,伊莎贝拉从不认为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国家,即便不论是被萨拉森人占领还是在盖伊的统治之下,她都从来没真正的拥有过那个国家,但是她从来没有为此丧失过信心。
但是看着现在的罗马人,伊莎贝拉却感到了心中的失落。
即便是在即路撒冷的时候,自己的臣民也没有让她感觉到过这种令人振奋的心境,对耶路撒冷人来说,炮德温家族更像是一个管家而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做为圣墓的守护者,鲍德温家族的人一代代的为这个国家付出了自己家族中每一个人的幸福,自由甚至生命,但是他们却始终没有真正被这个国家的人当成是国家的主人。
人们在为国王的死哭泣的时候,是在喊着主基督失去了他最虔诚的仆人,当王国沦陷的时候,人们是在为基督圣地的沦陷而悲哀,那么又有多少人是在为这个王国的统治者而伤心流泪呢?
当伊莎贝拉心中想到这个的时候,她暗暗为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畏惧,就在她要暗暗祈祷,祈求上帝原谅时,一个宦官悄悄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陛下,皇帝陛下要和您见面,请您随我来。”宦官小心的说着。
听到这个的伊莎贝拉脸上霎时浮现出一丝微红,她不知道在新婚之夜伦格却为什么要派人忽然来找自己,当她要严厉的拒绝。同时要斥责这种显然是在侮辱一位女王的举动时,张开了嘴的伊莎贝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她骄傲的微点头颅,随即以一种威严的姿态随着宦官向着一间看上去颇为僻静的宫殿走去。
当在外面稍微等待时,伊莎贝拉不由猜测伦格这个时候要见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当她缓步走进房间,看着等在那里的人时,伊莎贝拉不禁发出了意外的疑问:“怎么是你?”
心以为会是谁呢,女车陛下”站在桌边正喝着美酒的知不叩妥好笑的看着明显大失所望的伊莎贝拉。
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坠入狂欢之中,也不会有人主动去找他的赫克托尔,安静的坐在一间贯通两座相连的硕大宫殿之间的小房间里安心的等待着。
虽然起居殿里伺候的那些宦官用一种提醒,甚至已经明显暗示的眼神在告诉他,现在实在不是个很恰当的时候,但是白化病人却根本不去理会那些人的眼神。
他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大有里面的人不出来就誓死不走的架势,而就在那些伺候过艾萨克二世的宦官,开始担心就要面临皇帝的雷霆怒火时,两扇紧闭的房门轻轻打开,伦格一身黑色外袍的打扮走了出来。
“你要见我?。并不很意外的伦格一边打着手势,一边随意领着赫克托尔沿着起居殿的伸向远处的走廊走着,九月的夜风把他身上的黑袍吹拂起来,看上去就如同要随时漂浮起来似的。
“陛下,我请求您允许我去和萨拉丁达成一个协议,不过我想这也可以是在您并不知道的时候完成。”赫克托尔一边跟在伦格身后走着,一边似乎毫无在意的说出了这个让任何人听了都不由会愕然出声的建议“也许我们应该承认萨拉丁在即路撒冷的一些权力,同时也可以向他提出我们的朝圣者的权力。”
“你是说,希望萨拉丁能允许我们的朝圣者自由进入耶路撒冷吗?”伦格忽然停下来,他回头盯着赫克托尔的眼睛,有那么一阵他甚至想问这个人,他是不是能猜测到未来!
就在将近五十多年之后,有一位德意志的国王几乎就是以这个人所提出的这种方式获得了与埃及苏丹之间持续了十年之久的和平。
不过他也记得。当腓惨烈二世以如此方式为自己的东征划下一个完美句号之后,等待他的,是教皇的怒火和被革除教籍的严厉惩罚。
不过,当时的腓惨烈二世已经并不在意这样的惩罚了,不论是做为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国王,还是居于当时那种人们早已对东征,驱逐异教徒,光复圣地这种事情失去兴趣的环境,教皇的惩罚更像是一个觉得自己被人戏耍了的孩子的无力哭闹。
而现在,在这种新的一次,而且据他所知也将是高潮迭起的一次的东征来临之前,赫克托尔提出的这个建议,却让伦格有一种提拼了五十年的错觉感。
“陛下,这一切都可以由我自己来完成”。赫克托尔低声说着“而且您的共治皇帝也认为这是完全可行的。”
“瑞恩希安也这么认为吗?。伦格坐在走廊的一个大理石条凳上,托着下颌微微思索着“你们认为耶路撒冷女王会承认这样的一个协议?。
“所以瑞恩希安现在正在和女王洽谈”。赫克托尔的声音微微有些犹豫,当他看到伦格向他瞪来的眼神时,他立刻低声解释“女王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而且我们也会让她明白现在的局势,不过,陛下赫克托尔在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开口“虽然一切都由我来做,但是这依然需要您的口头授权
“赫克托尔,赫克托尔”伦格向着白化病人伸出了一根手指微微摇晃了一下之后。他站了起来“带我去见伊莎贝拉
“遵命陛下听到皇帝的略咐,白化病人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