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曦,好名字……”我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
纱幕之外,一曲琴音终了。
蒙纱木门微微一动,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婢推门走了进来。
“小枣儿,你家姑娘可愿见我?”张孟谈放下手中的酒杯,一把撩开了垂纱。
外面站着的正是昨晚给清歌驾车的小婢,她笑着给张孟谈行了一礼,娇声道:“姑娘说昨晚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着了凉,今日就不见客了,高东家还是请回吧!”
“这位小妹,昨日是我……”我起身想要解释,张孟谈一抬手制止了我:“姑娘真不愿意见我?那这盒中琴谱你家姑娘可看过?”
“姑娘看了,但姑娘说谱曲的人心思不真,琴音再好也打动不了人心。”小枣儿小嘴一撅,娇滴滴回道。
“是嘛,她竟觉得这曲子用心不真……”张孟谈讪笑一声把手中漆盒往小几上一放,“这琴谱是在下为清歌姑娘所谱的,姑娘既不喜欢烧掉便好了,不必费心差人送回来。修今日叨扰,先告辞了!”张孟谈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小妹,高先生待你们家姑娘是真心的。昨夜都是我不好,是我认错了人才引得姑娘误会了高先生。真心人难遇,小妹帮忙劝劝你家姑娘吧!”我抓着小枣儿的肩膀一口气说完,然后追着张孟谈就跑出了清乐坊。
“先生,先生你等等我——”我气喘吁吁地追上张孟谈,本想劝慰他几句,告诉他不要轻言放弃,不料张孟谈这会儿却是嘴角噙笑,一脸释然。
“先生你在笑什么?”我好奇道。
“孟谈为家主效力,这些私事早该有个了断。昨晚的事,多谢姑娘了!”张孟谈冲我一抬手,广袖一摆大步往前走去。
“公事是公事,先生总不能为了替无恤办事就误了自己的终身。我刚刚同那小婢解释过了,你明后两日再多去几趟,清歌姑娘一定会原谅你的。”
我正说得起劲,张孟谈突然停下脚步一敛笑意,须臾,眉眼之间已结了一层冰霜:“清乐坊的事到此为止,请姑娘不要再插手了!明日我会命人在淄水上放一叶小舟,姑娘带四儿和无邪好好玩乐便是了。”
“可你和清歌姑娘……”
“姑娘刚刚在巷弄里说的话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清乐坊在齐地,齐地的事请姑娘信守诺言不要再插手了。”
“我……若论喜怒无常,先生定是天下第一人!”我一腔好意被泼了冷水,心里顿时有了火气。
张孟谈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谢姑娘夸赞!”
“你这人……”我一时语塞,明明懊恼得要死但看着他这张脸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拂袖推开行人扬长而去。
虹织坊门口,四儿和无邪一见到我就扑了过了。
“你去哪里了?怎么一声不响就跑了!”四儿捶了我一下,见我气呼呼的没有回应,便缓下脸色小声道,“脸这么臭,和张先生吵架了?”
“没有。东西都买好了吗?我们回去吧!”
“这么早?我还想再逛逛呢!”
“嗯,我也还想去剑舍看看。”无邪拉了我的手,小声哀求。
“哎,对不起,是我昏头了。”我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忽然觉得自己和张孟谈赌气实在没什么道理,于是拉了四儿和无邪的手道,“那我们就先去唐园看看杂耍,再去剑舍看人比剑可好?”
“好诶!”四儿扑过来抱了我一下,转身像小鸟一样飞进了人群。无邪也不理一旁的张孟谈,拉了我的手就乐颠颠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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