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那婢子替景晨轻轻退下身上的湿衫,替她仔细擦拭了才换UK早前准备好的新衣。马车内有炕有矮几,瞥见前方的子处摆着叠好的花开富贵绣样的牡丹薄衾,景晨忙示意那女子取过,紧紧地盖在身上。
她是真的很冷,全身都不舒服。
彼时原仲轩已不知从何处端了碗温热的姜汤掀帘而入,挥手遣退那少女,上前连人带被就将景晨搂住,让她靠在自己胸膛处,无比轻柔地询问道:“这么快就醒了?身子可是不适,有没有发热,脚上还疼吗?”
口中问着,大掌早已抚上她的额头。
景晨摇头,不着痕迹地避躲开,望着对方手中的汤碗,低语道:“有些冷。”
原仲轩就用勺子舀了姜汁,凑到她唇边,朗笑了轻道:“先前原看着今日天气不好,却没料到会下这般大的雨,早就命人用炉子煨着,涟儿你先喝着,等到了下个庄镇,寻家客栈再用些好的。”
无论言语还是表情,皆很是柔情……
景晨只是觉得冷,引了后稍稍驱走寒意,终抵不住这身子体虚,额头开始发热。即便她想要保持清醒,然总觉得力不从心,模糊间听得那大夫进来诊断包扎,脚伤扭歪,并不是如何严重,修养些时日不能太过颠簸,然寒意渐入,能撑到现在都没昏迷已是忍力非凡,建议最好定点调养。
大夫完后,原仲轩就立即吩咐外面车夫将速度放下来·然后低语交代了几声,好似是改了原先的路道。
真是个莽撞的男人,真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只要他还是原家的人,这事就难真得到解决,最后害人害己。
这是景晨眯眼昏睡前的最后想法。
有了方才那遭,他自然能意识到自己对名分的在意,且方才已经退步下车,她倒不担心他会再有什么行动。
身子虽缓着抵不住疼痛倦意,潜意识里到底仍是拘谨·这朦胧间突然就做起了梦来。梦中,自己跪在君府的宗祠内,周边围满了人,都伸出手指指责着自己,辱骂声不断,称是“不守妇道”,鄙夷厌恶的目光集聚她身上,压抑地她喘不过气。君家诸位夫人不断责骂,楚夫人亦被寻来,面对众人·却是当面自己谋害亲姐反取而代之,素来温和痴迷自己的大爷亦变得分外冷漠,她孤立无援。
梦中很乱很怪异,画面切换极快,她不知怎的就被人绑在床上,身旁是色相毕露的五爷,口中满是轻佻浮夸的淫词秽语······
她大惊而坐起,粗喘着气目无焦距。
看到她额上满是汗水,脸色由早前发热而起的红色变得苍白,陪在床边的原仲轩忙坐上床沿·伸手试了试她脸颊的温度,着急问道:“涟儿,你怎么了?”
片刻·景晨才回神,注意到已不是在马车中,屋内简陋,木桌竹凳,类似农舍。
“快将大夫请来!”
看到她只转着眼珠不话,原仲轩忙对外喊唤。
景晨就仲手示意不必,略显干涸的双唇启动,“这儿是哪里?”
“是个小村庄·你身体不好·等你痊愈后再启程。”原仲轩解释着似乎不愿多,起身倒了热茶让她饮下·“这地方偏僻,怕是要委屈你阵子了。”
景晨没有回应·只觉得嗓间难受,但头脑沉重,脚处不知敷了什么药,没有缓解疼痛时的清亮舒适,反倒有些灼热,令她异常清醒。
他便一直坐在床头,静静地伴着她。
天色渐黑,君府内静谧冷沉。星辉院中,五爷在小书房内左右来回走动,待等见到随从平华进屋,忙走到门口急问道:“怎么样,可寻着了人?”
平华请安摇头,小心着回道:“爷,还不曾,府衙内没有见到原少爷,那守门的人道他清早就出了城,到此刻都没有回来呢。”
“没有?”
五爷忍不住皱眉,他莫不是带着那妙-人远走高飞去不顾对自己做出的承诺了?踱步到书桌前,想到这就恨得痒痒,居然吃独食?原仲轩,你真是好大胆子,竟连小爷我都敢捉弄?!
“真的没有。”平华早察觉到自家主子身上的恼意,揣着仔细觑对方神色。
五爷烦躁,更是气愤,握紧拳头就往桌上捶去,“滚出去!”
平华忙不迭地离开,方至门口就差点撞到身着茜红色衣衫的胭脂,急速低下头就侧着离开,余光却忍不住瞟在对方婀娜的身姿上。
胭脂进了屋,欠身请安才喊了句“爷”就被对方不耐打断道:“没唤你进来作甚?出去!”
沉着脸,似是极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