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趋势,景晨便忙坐了起来,首先就觑了眼外面。安宜见状,则上前言道:“奶奶放心,奴婢方从太太院里过来,说是由我伺候您,旁的人都下去准备吃食了。”
有了惯常服侍的,她们是没理由在时时跟紧。
景晨便问她状况如何。
“您要的东西和车架,奴婢都准备好了。至于银子亦给了老三和阿图,那位姑娘也安置进了城,事情很顺利。”
“这就好。”
真的落实了,景晨发觉,远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欢乐。
或许,潜意识里,她真的很贪恋有家的感觉,即便有矛盾,却有个安身的地。因为,那种日子,即便此时有很多困难,然总归是都会过去的,周边会有人陪着自己。真的要单独离开,虽有着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和憧憬,同时亦有着迷茫。
“还有,奶奶,您让奴婢问的事……”
见她吱唔着,景晨便先明白了对方意思,抿唇道:“罢了,原就是强人所难的事,谁会愿意离开这儿?等到过几日我离开了,你替我再给他们送些银子过去,好歹跟了我一场。”
“奶奶,老三上有老下有小不愿离开,不过阿图倒是乐意,就是不知您要不要?”
阿图……景晨眼前浮现出那个瘦小的男孩,他吗?
“我记得他有个母亲。”
“回奶奶,阿图的娘已经过世了,他现在孑然一身,愿意跟着奶奶您离开。”
景晨先是惊讶了些,然听着能有人同离开,虽说只有单个,不过到底有所安慰,笑着道:“他肯,自然是好的。”
“奴婢就想着奶奶是愿意的,平素听安浓姐姐说,阿图为人很上进,倒是个能干的。他跟在主子身边,奴婢也能放心些。”安宜仍是很多不舍,不过不想离别前哭泣留恋,强忍着那股酸意,看着眼前人上前道:“奴婢服侍您更衣。”
景晨点头,见她仍是难过,眼眶亦有些微红,转念听到外面廊子下的动静,叮嘱道:“快别这样了。”
听出主子的暗示,安宜忙敛色,改言安慰道:“奶奶放心,亲家太太的身子已经好多了,昨儿夜里亦不比过去难过,许是不日就能康复。”
“这样便好,这两日,辛苦你了。”
君家的仆妇进屋,听到的便是这等对话,都没有多想,规规矩矩地当差,服侍着洗漱用膳。
待等人将东西撤了下去,安宜凑耳轻询道:“奶奶,李姑娘都知道了?”
“嗯,且已经同意了。我外出的那事,你不必担心。”
说不担心,怎么可能?
可是即便再不舍再惦记,又不好跟着离开,安宜心里苦楚。
往常的作息,很是正常,谁都没发觉什么不对,景晨只在午后去汪氏院里坐了坐,商讨了下让她夜晚命人去将楚景涟接进府的事。楚太太想了想,准备让她混在晨起进府的菜车内蒙混进来,景晨亦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避人耳目的法子,想着倒是觉得好。
君府的仆妇大致留在景晨住的院子里,不常去汪氏的寝室,为防被人发现,景晨减少了过去的次数。
等午后徐妈妈过来小声告知事成的时候,景晨面色笑颜,楚景涟终于进了府?那么就只差最后一步了……前提是她们母女间的感情处的好了,夜晚过去短时坐了坐,看汪氏的面色似有难处。
也是,要个人平白无故地接受被灌输的思想,总是要有些日子。为了防止今后事情戳穿,导致在外的时候被人追寻,景晨想着还是再多留几日。好在君府没有派人过来接她回去,许是大爷不在家的缘故,又或者是不需要她再理会账簿,随意她这位形式大奶奶在外留多久都没关系。
这样过了三四日,终于汪氏让徐妈妈过来,说是时机到了。景晨变趁机进了她的院落,为了防止楚景涟激动,特地避开了见面,眼看着对方由徐妈妈领着出去,在安宜等人的陪同下回屋。
万事具备,什么都安排好了,结果亦没有如何不顺。不过盏查的功夫,便有仆妇过来通报,说是姑奶奶在院子里摔着了,脑袋磕到了盆景上,当下就昏厥了过去。
当日便请了大夫入府,昏迷不醒。
景晨总留在汪氏的屋里,赞赏般叹道:“太太的人做事倒是真有分寸,连摔得程度都把握的好好。”
熟知后者笑了即答道:“倒是你的主意好,至于这个分寸……想要人昏迷着,难道还不成吗?”
看到对方的笑容,景晨下意识的反应是大夫方面,可转念又立即明白了过来,楚太太毕竟是一府主母,思维还真是缜密。
这事果真落实了。
楚太太看着面前的少妇,深笑了道:“今夜,我安排人送你出城,你可要信守承诺!”(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