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气馁,原先街坊们不知咱们铺子里卖鞋底子,各家都自做了,那鞋又不是要天天做,总要穿一阵子,待再要做鞋时,咱们铺子里卖,又便宜合算,说不定就不张罗,来买现成!”
苏瑾做的鞋子底除了那日高大的妇人买了三双之外,余下的两三天儿,尽管常氏梁小青梁直三个卖力推销,销售状况却不尽如人意。她这几天已将工作重点转移到西厢房南间的库房里,看帐本记进货价格以及盘点货品。
今儿一早她吃过饭,便又钻进西厢房。常氏见她这几天不再去铺子,以为她心受打击,对铺子失了兴致,特特安慰。
苏瑾从帐本中抬起头来,转向常氏笑道,“奶娘说的是。我确是没想到这个。奶娘到底经的事情多,比我想得深远些,我本是有些气馁,听您这么一说,倒真是这个道理,现下心头已好受多了。”
常氏哪里苏瑾是故意逗她开心,见开导的话起了作用,心头也高兴,又说了两句开解的话,去清点货物。苏士贞走时备的货,其它的都还用剩余,只有酒水一项,因林家中了秀才,这两日与林寡妇相熟的三姑六婆们也都备了礼来贺,那些妇人是吃惯了酒水的,酒量极大。那林寡妇虽然得了四邻的恭贺,却觉没这些人与她贴心,她们这一来,她更在兴头上,这两三天来,林家的酒席从早摆到晚,那些妇人们在林家吃酒说笑,甚是快活,连带她们家铺子里的酒水也卖得极快。
苏瑾站起身子走到那堆酒坛边上,笑道,“奶娘不消担心,我方才已查得爹爹是在哪家进的酒水,若爹爹不及,到时劳奶娘与梁直跑一趟,单进些酒水即可。帐本上已写明了进货价钱,你们只说是北城苏家的,料那酒坊掌柜也不敢欺我们,胡乱加价!”
常氏也觉这是个法子,连连点头,“好,就按说的。”
说着转头望窗外天色,“,今天儿天色阴沉,屋里头暗,帐本看一会子便好,出去透透气,歇歇神儿,别伤了眼睛。”
苏瑾转头看窗外,早上还半阴半睛的天,不知何时已布满铅云,黑压压的,一副风雨将来的模样。苏瑾忙查看雨伞,仓房里还余十来柄大桐油纸伞,微微松了口气儿,一边去拿伞,一边笑道,“亏得爹爹多进了些伞。我们把这些伞拿到铺子里去吧。”
常氏忙叫梁直搭手,几人把油伞都抱到前面铺子里,刚将上面的灰尘清理干净,豆大的雨点便砸落下来,激起一阵阵细小的尘烟。
街上的有孩子们跳闹叫着,“下雨喽,下雨喽!”一边拿衣裳兜了头,往家里蹿去。
三刻钟后,雨点大了起来,密密的雨点驱散了街道的喧哗、嘈杂,不多会儿热闹的大街上,便是空旷旷的了。
苏瑾又在铺子里转悠了一圈,便立在铺子口看雨,心中算着苏士贞的归期。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刚要回院中,突然从大街南边驰来一辆马车,到巷子口便急急的停下来,片刻里面跳下个身着淡青色长衫的年轻人,手忙脚乱的从车厢中拖出一个物件儿,背在身上,匆匆付了车费,向巷子里冲去,在他身影消失在巷子口的一刹那,苏瑾强强认得出来,他背着的是一个藤制的书箱。
再细想那身形,好似在哪里见过。再一回想,原是那林寡妇的秀才了。这么说那汪家的也了?
虽然她嘴上说与汪家没关系,其实也很想汪颜善得知苏家弄那么大的动静去退亲,是个反应,会不会恼羞成怒?或者干脆找上门事儿与她理论一番?若真能亲眼看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也是一大快事。
苏瑾想着想着,笑了起来。
梁小青好奇问,“,你笑?”
苏瑾眼睛盯雨帘,摇头,“没。那边儿有个人脚下打滑,摔了个狗啃泥!”
“在哪里?”落大雨没客人,梁小青有些无聊,赶忙从柜台后面转出来,苏瑾回头笑道,“人已走了。”
梁小青伸头往外一瞧,果然大街上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无。又坐回到柜台之后。梁直不知哪里玩了一场,抱头蹿了进来,嚷道,“,我听林家大哥说那姓汪的与他坐的是同一趟船!”
苏瑾失笑,“你时候瞧见林秀才的?”
“刚刚!我在他家东邻玩,听见他叫门,问了。”
梁小青斥道,“你问汪家做甚?他与咱们有关系?”
梁直不服气的嚷道,“那样可恶的人,我咽不下这口气!”
苏瑾笑出声来,一手拍在梁直头上,“小孩子哪有那么多气?你还咽不下这口气!”
梁直气哼哼的,梁小青一把拉着他,“你快回院中换衣裳,让娘听见你与说这些,看不打断你的腿!”
说着将梁直扭送西厢房门口,推他进了院中,才转过身来安抚苏瑾,“,你别听梁直瞎嚷嚷。”
苏瑾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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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家几人在说汪家的时候,汪家的人也在说道苏家。
汪颜善一举中得秀才,自感脸上有光,到得家中,应付汪婆汪公的一番询问,回房换了衣衫,复到正厅里陪着,说了些路途风光,考场趣事,突的想起苏家来,便问陈氏,“娘,我进学的消息可说与苏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