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章节(8点)
邵槿所担心的,齐悦瓷当然明白。
她也能理解,邵槿身为武将,那种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却不能上阵杀敌的无奈与难过。
她轻轻上前,按揉着他的太阳穴,温和地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多少得做好防备,尽量减少由此而带来的对百姓的危害。”
一旦两国间挑起战争,后果将不堪设想……她低眸看他,肚内琢磨着邵槿会不会自请前去北疆?依他的性子,怕是……
他抬头回望她,漆黑的眸子深邃如黛蓝的夜空,闪烁着点点月白色的星光,语调惆怅:“亦只能如此了。”
实际上,天朝与鞑靼接壤的边疆长达数千里,大小城池乡镇上百个,不可能在每个地方布上重兵防守。鞑靼的骑兵却像是吸血的蚊子,无孔不入,防备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是他,又能如何呢?
齐悦瓷挨着他坐下,能呼吸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浑厚气息:“你要写什么呢?”
“北边有几个父亲旧时麾下的守将,去信问问当地的情形如何?”他搂着她肩膀,笑容勉强:“你是知道那些人的,许多时候……奏折不一定可信……”
他指得是一些别有居心的官员,偶尔会夸大其词,偶尔又会对事实真相加以隐瞒。
官场上的事,齐悦瓷不愿过多插言,邵槿告诉她,只是需要有人倾听而已。她若说得太多,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在对他指手画脚……她浅浅笑道:“那我给你磨墨吧。”
她说着,挽起右手的衣袖,翡翠玉镯映衬着雪白的玉腕,清冷莹透。
邵槿不禁在她腕上捏了一把,肌肤柔软细腻清凉的触觉传到心底,坚硬的心渐渐变得柔和温暖。
他伏案写字,或挑眉看她一眼。
齐悦瓷低低笑啐道:“瞧我做什么,好好写……”她的耳后,不经意间升起一抹凝润粉嫩的红晕,彷佛戴在乌鸦鸦的发髻旁的一朵桃花。
邵槿敛了敛眉,认认真真写起信来。
天色黯淡下去,齐悦瓷亲自点了一盏白纱灯放在炕桌左上角。
写完,放在桌上晾干,他的面色好看许多,与她闲话家常:“今天做了些什么?叫我等那么久……”
“我不是有几个陪房吗,”齐悦瓷婉转笑道:“叫了他们来问问,后来又去看了看安姐儿,叶表妹正好也过去,大家一处聊天。”
她听得出来他不是抱怨她慢,只是郁闷自己居然需要等她。
“你的陪房?你若没功夫管,可以叫卢达祖去,绝不会叫你吃亏的……”他好像是在取笑她,也是真的不认为她有必要为银钱上的事操太多心。
齐悦瓷故作生气道:“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反而会吃亏?”她揪住他的衣袖,不依地摇晃。
邵槿终于大笑出声,揽着她反问:“有吗?我有那么说吗?没有吧……你误会了,我是怕你辛苦而已。再说,我又不会少了你银钱花……”
男人,都是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