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说他喜不喜她呢。
她闭着眼,像梦魇一样焦躁不安,光洁的眉头紧皱,却突地一只手盖在了她额头上。
“别怕,我在,我在……”
他的声音亲切温和,好像穿透无尽的黑暗抵达她眼前。
“安安……你喜欢我吗?”
她平静下来,又问。
“喜欢。”
喜欢啊……
真好。
她满意一笑,眼泪顺着眼角没入发丝。
现在可以睡了。
但迷迷糊糊中她还是感觉自己身子一轻,被抱了起来,他着急地大喊:“医生!医生!”
麻痹!
该死的医院!
她又回去了。
*
深夜的医院走廊空旷凄凉,把人的脚步声衬托得清澈响亮,每一声都荡气回肠,好像敲打在人心坎上。
安幸扶着眼泪汪汪的安云凤小跑着奔到手术室外。
“安安,怎么样……怎么样……小幽怎么样了?”
安云凤泣不成声,安幸声音发颤:“哥,她还好吧……”
安灼坐在坐座椅上抬头,眼底浮着血丝:“医生还在抢救,妈,你别急,先坐下。”
安云凤抚着嘴小声哭:“555……我的小幽怎么这么可怜,她得多痛多难受啊,555……”
安幸也跟着红了眼眶:“妈,你别哭,她不会事的。”
三人等在手术室外,没过一会,就见门顶的大灯红熄灭,医生走了出来擦汗:“五爷放心,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
安云凤一听这话,顿时拍着胸口又哭又笑:“太好了太好了,小幽她没事!没事!”
安幸点头:“嗯,说了她不会有事的嘛,妈你别哭了。”
很快护士推着病床出来,顾曲幽躺在床上脸上和嘴唇惨白毫血色。
安灼眉心一跳,低声道:“安幸,你陪妈先进病房照顾小幽,我一会就来。”
“哦……”安幸点头,转眼又对安云凤道:“妈,你让护士把她推进病房再看吧。”
安云凤抹眼泪:“好,好。”
见人走远,安灼又才回头对着愁眉不减的医生道:“说吧,到底情况怎么样?”
医生扶了扶眼镜一脸严肃:“五爷还是跟我去办公室再谈吧。”
安灼默了默抬步跟上。
走进办公室,关上门,两人坐下,医生才道:“五爷,顾小姐这次虽然抢救回来了,但她的情况一点也不乐观,再这么下次恐怕……”
安灼眉锋一拧:“没有恐怕,你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治好她!不是可以心脏移植吗?你们尽量去找最合适的,钱不是问题。”
医生面色僵硬的扶了眼镜:“五爷,心脏移植风险很大,而且术后也需要长期药物辅助,通常这种治疗方法是推荐给时间不到一年的病人使用的是的,但是……”
“但是什么?别话说一半。”
“但是我正是打算建议您做好让顾小姐做心脏移植的准备。”
安灼猛地一怔,黑亮的瞳孔迸发出凌厉的光:“你什么意思?想说她还活不到一年?你上次明明说她情况稳定的。”
医生再次擦汗:“上次的确是那样,但是最近顾小姐病情恶化严重,再这么下去,她活不过两年,心脏移植是迟早的事,所以您提前做好准备。”
安灼吸气,抿唇不语。
医生又道:“五爷,恕我直言,对病人而言,心态乐观才是最好的良药,顾小姐两个月不到病情恶化这么迅速,要不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就是心里有很大的郁结,您应该好好开导她。”
安灼凝神一半晌点头:“好,我知道了。心脏移植的事,你们尽早准备。”
“五爷放心,我们会尽量给顾小姐物色合适的心脏。”
“还有,她的病情保密。”
“知道的,五爷。”
*
走出办室,安灼转身去了吸烟室。
掏出烟点上,重重吸上一口,烟雾弥散,挡住了他的表情。
一连吸了两根,就接到安幸短信:“哥,顾曲幽找你。”
安灼灭了烟头往回走,刚走到病房门口,就见安幸凑上来问:“哥,那个结婚证怎么回事?你跟顾曲幽真结婚了?”
安灼眸色深黑地看着她,:“这件事你别管,好好陪着妈,别让她太难过。”
安幸撇嘴:“知道了。”
安灼走进病房,顾曲幽一见他,就像婴儿见面妈一样,伸出两只手要抱。
而正牌的老妈子安云凤一见这情况,只是识趣地退位让贤。
安灼走过去,她就直往他怀里扑,双手抱着他的腰,脸在他身上过把瘾似地蹭:“安安,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话落安云凤又抹了一把心酸泪。
“胡说什么,不会有事的。”安灼轻轻拍她的背,语气轻柔。
安幸不忍直视地挪开眼,顿时有了一种恶嫂子临门的危机感。
安灼一手抱着顾曲幽的头,一手掏手机看时间:“凌晨两点多了,妈和安幸回家休息,这里我照顾就行。”
安云凤那是完全舍不得。
刚要开口说自己也留下来,就听顾曲幽道:“是啊,妈,我已经没事了,你和幸幸姐快回家休息吧,安安陪我就行。”
那语气又欢快得不行,一听就知道在说,快走吧快走吧,不要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安云凤:“……那好。”
安幸无语地翻白眼:“妈,我们回家。”
安灼又道:“再等一会儿,我打电话叫人送你们回去。”
十几分钟后,安幸扶着安云凤走出医院门口,就见一个满头黄毛小子站在车门前看着她傻傻地笑。
安幸:“……”
又是这个金毛鬼!
*
少了两个十万伏特的大电灯泡,顾曲幽心情无比舒畅,抱着安灼不撒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安安,我错了,真的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背着你做任何事,你原谅我好不好。”
安灼垂眼,目光柔和:“真的知道错了。”
“嗯,知道了。”顾曲幽重重点头:“所以,你不要跟我离婚好不好,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好老婆的。”
安灼眼尾一抬:“好,不过得看你的表现,再不听话就休了你。”
“嘻嘻……”顾曲幽一张比僵尸还白的脸笑开了花:“我会很乖很乖的,你不会有机会休我的。”
“好了,快松手,躺下好好休息。”
顾曲幽不依:“安安,你跟我一起睡嘛。”
安灼皱眉:“我怕挤到你。”
“不会的,这床好大,完全可以睡两个人,而且,我们结婚了呀,结了婚就应该睡在一起。”
安灼沉默了一会儿:“好,那你往里面挪一点。”
“嗯。”
顾曲幽乖乖把屁股往里面挪。
安灼仰身躺下去,头靠在枕头上,顾曲幽立马整个人往他身上爬,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把他当床垫。
她头靠在他胸口,目光平静却又闪亮:“安安,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安灼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拍她的背:“不是睡觉吗?睡觉就别说话。”
顾曲幽抬头看他,脑袋差点没撞到她的下巴:“你明明说了喜欢我的,我都听到了。”
安灼闭眼,好像困得不行:“睡觉……”
顾曲幽脸一鼓,伸长着脖子,咬他下巴:“你耍赖。”
安灼嘶地一声睁眼:“别闹。”
顾曲幽锲而不舍,像念咒语一样反复重复:“安安,你喜欢我吗?安安,你喜欢我吗?安安,你喜欢我吗?安安,你喜欢我吗?安安……”
安灼无语投降:“喜欢喜欢行了吧,好了,快睡觉。”
“我也喜欢你。”
她嘻嘻地笑,两眼月牙弯,瞳孔星星闪。
不但不睡,反而顺着杆子往上爬,又快又准咬在他的唇瓣上。
这么重要的历史时刻,不来一个舌吻,简直对不起她的一往情深。
虽然烟味儿有点重,但她完全不嫌弃,伸出舌头就往他嘴里探。
安灼皱眉瞪她,但她完全有恃无恐,亲自己老公合情又合法,FBI来了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
不过她也就是空有雄心力不足,舌吻那种高难度的动作,她还完全没有实战经验,伸进去了接下来又该干什么?
完全不会!
她一脸茫然求救地看着安灼,两眼快闪得滴水,生怕下一秒他就嫌弃地把她推开。
还好安灼眉头皱了一会儿,又无奈地平复下去,手掌从她后背移到了后颈窝,而舌头,也缠上了她的……
她脑子轰地一下变成空白地趴在他身上,任由他带引,全新的奇妙的感觉,比玩游戏杀了过关还过瘾。
妈蛋,又想扒他衣服了。
不过安灼好像看穿了她想什么,另一只手从头上取下来一把握住她两只手:“睡觉。”
顾曲幽:“……”
好吧,做人不能太贪得无厌,总得留点乐趣,下次玩。
她脑袋一垂,乖乖趴在他身上闭眼就睡。
但她一睡着,就跟死猪一样,雷都打不醒。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经平躺在床上,安灼已经不见踪影,换安云凤那个老妈子守在旁边。
哎,她看了就眼痛。
不过看在她又当妈又当婆婆的不容易的份上,她笑眯眯地问:“妈,安安呢?”
安云凤高兴得合不拢嘴:“小幽醒啦,安安有事回一躺公司,不过很快就回来的,妈给你带了早餐过来,快来吃吧。”
“嗯,谢谢妈。”
顾曲幽笑得比蜜还甜。
*
洛清浅一直静坐到天亮,终于等到安灼回来。
她腾地一下站起身,直直地望着他迎面走来。
安灼诧异:“浅浅,你怎么在这里?”
话落,他就揉了揉额有些疲惫道:“抱歉,昨晚太忙,忘了回你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洛清浅摇头:“没事的安哥哥,我知道你忙。”
抿了抿唇,她又两眼湿漉地看着他,小声问:“安哥哥……你结婚了吗?”
安灼面色一怔:“听谁说的?你表哥?”
“……”
洛清浅心跳一滞,他没有否认……
“所以……安哥哥你真的结婚了对不对?”
安灼睫毛垂了垂:“嗯。”
洛清浅眼睛一热,极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是和小幽吗?”
安灼又点头:“嗯。”
洛清浅吸了吸鼻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但嘴角却笑了出笑:“原来是的啊,我二表哥说我还不相信呢,所以一定要问个明白,安哥哥结婚,我怎么可以不知道呢,瞧我都高兴得哭了……”
她笑着抹眼泪,又吸了吸鼻子道:“安哥哥,我是来对你说恭喜的……祝你幸福。”
安灼面无表情地点头:“谢谢。”
她深吸一口气,全身轻松:“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学校上课了,安哥哥再见。”
然后挥了挥手,大步往外跑。
跑着的同时,眼泪又开了栅地往外流,连路面都看不太清,最后脚底一滑,扑倒在路上。
她却只想哭,不想爬起来。
果然是这样啊!
喜欢了十多年的安哥哥果然结婚了,但新娘不是她。
她憧憬了十多年的梦想最终还是像泡沫破灭得没有半点痕迹。
那她要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她像断了线的风筝茫然得不知所措,哭得稀里哗啦,把路人都招来围观,指指点点。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破口大骂:“看看看,看什么看,再看爷把你们眼珠子统统挖出来!”
那声音嚣张霸道,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变态的二表哥!
他怎么阴魂不散!
她两三下擦了眼泪,从地上爬起来调头就走,只当他不存在。
但秦庚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一脸嘲讽:“哟,我当是谁坐在大马路上哭呢,原来是我家浅浅表妹儿,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知道你安哥哥结婚了?”
“不要你管!”洛清浅使劲挣扎。
但秦庚抓着她不放:“表哥不管你谁管你?难道你还指望你安哥哥?人家现在忙他老婆的事还忙不过来,哪顾得上你?”
洛清浅原本擦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顾不上我也不用你管,就算全世界都不管我,也不用你操心。”
秦庚无奈地叹气:“浅浅,你再不长醒,表哥心都要操碎了……”
*
“安哥哥再见。”
安灼原地站了几秒,抬步走进电梯。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顾曲幽提前出院,所以他打算回来洗漱后,带两件换洗的衣服过去。
他简单交代了会所的事就开车去医院。
结果刚出停车场手机就响了,一看竟然是顾曲幽主治医生的电话号码。
他皱眉,接起电话:“说吧,什么事?”
电话那边语气凝重:“五爷,关于顾小姐的病情,我们有新发现,想跟您商量一下,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安灼握着电话的手一紧,沉声道:“我现在就在医院,我去你办公室找你。”
“那我等您。”
几分钟后,安灼再次与医生对坐对谈。
两人神情严肃,六月的天,办公室里温度却冷让人汗毛发颤。
医生扶了扶眼镜,遗憾地开口:“五爷,我有一个很坏的消息要告诉您,适合顾小姐的心脏,恐怕很难找到。”
安灼目光阴寒:“什么意思?你们找都没找就说难找?”
医生脸色苍白的解释:“是这样的,五爷,心脏移植首先需要匹配的就血型,所以想为顾小姐找到适合的心脏,必须先找到和她拥有相同血型的人,但根据我们的检测结果显示,顾小姐的血型是极为稀有的Bombay,antigen,system血型,简称HH,中文名‘孟买血型’,这种血型在国内极其稀有,有这种血型的人在全国所占的比率仅为十几万分之一,想要找到这种血型的人,并且刚好其它指标也匹配的概近乎为0,退一万步讲,就算能找到这么一个人,那就代表他/她活着……”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如果那个人健健康康能跑能跳能说能笑地活着,他/她心脏,当然留给自己,哪还轮得到别人。
“所以五爷,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安灼面色阴冷地沉默了一会儿,眉毛一挑:“准备?准备什么?”
“咳……”医生喉咙一堵:“准备……准备顾小姐可能一直等不到合适的心脏,直到她……”
“直到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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