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产师的要求很简单,一个是钱,一个是命!
她愿意说出当年的真相,但前提是她拿到钱后也能享受这笔钱。虽然慕千雪觉得这个女人再在还敢狮子大开口实在很无耻,可从现实角度来说,她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女人的行为。
所以,当助产师录下视频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后,许初见给了她一笔钱,直接让人带她去了K市。
在别的地方不好说,但在K市,是她们许家说了算。
这个女人现在还不能离开她们的视线范围,她还有用。
得知当年的真相后,慕千雪心情很复杂,许初见行动比较迅速,二话不说开了车过来,让她跟她走。还以为是要去哪里,结果,车子一路直接开到了聂云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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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玉看到慕千雪的时候,眼神如鬼。
手绞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请人进门,只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来干什么?”
慕千雪已知道就是面前这个看上去没什么心机的女人,把她亲手从助产师的手里抱走送人,虽然想象不出当时的过程。
可是,一想到她们为了钱,竟然连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她就不可能还有好脸色给她看。
大敌当前,慕千雪深知接下来这个女人还有利用价值。
所以,就算是再恨,再怨,她除了冷冷地瞪着她以外,什么过激的事情都没有做。
方锦玉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想问她为什么这么看着她,又不敢说,只挡在门口那处,也不叫人进,也不叫人走。
“方姐,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阿虹,你………”
看到这恶毒的女人许初见就神烦,扒拉一下把人推开,直接带着慕千雪进了屋,拖鞋都不换便直接踩在了他家的地毯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以前就一直想这么干,今天终于做了,心情大好!
“方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小雪喝热茶,我喝石榴汁。”
话一出口许初见自己就愣到了,和以前一样,一个喝热茶,一个喝石榴汁。石榴汁是自己的,那么热茶………是倾城姐爱喝的。
感觉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可偏偏又能记起来一些东西。
许初见了兴奋了,更加迫切地看着这间屋子,到处寻找自己曾经存在的影子。
被人如此使唤,方锦玉其实心里老大不痛快了,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她被女儿坑的自身难保,又怎么敢再得罪慕千雪和许初见?
所以,佣人都没有叫,她打算亲自动手招呼着她们:“自从云帏出事后,家里就没来过客人了,石榴汁刚好没有了,你和小雪一起喝热茶行不行?”
“没事,热茶也行。”
许初见大大方方地拉着慕千雪坐下,那自来熟的模样,越看就越让方锦玉心慌。总觉得她们找上门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可又不敢怠慢了她们。
堆着满脸的笑,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和乎时完全是两个人:“那我去弄,你们坐一会儿………”
许初见打断她,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方姐,你别这么客气,让佣人们去弄吧!你坐下来我们聊一聊。”
“喔!好吧!”
犹豫了一下,方锦玉还是坐下了,只是………
“你想聊什么?”
“绍晨在不在家么?”
她问东,她说西,这种被无视的滋味非常不好受,可方锦玉还是笑着应了一声:“不在,和同学玩去了。”
刚回答完,她似又想到了什么:“………不过,你为什么突然问我们家绍晨 ?”
“不是突然问的,只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不想让他听到罢了。”
心里咯噔一响,方锦玉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你要说什么?”
“………”
闻声,许初见没有说话,只是眸光一转,落在了慕千雪的身上。
明明她还什么都没有讲,可方锦玉却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可偏偏她这辈子做得最大的一件亏心事就是慕千雪,所以她实在是………
“论资排辈,我应该叫您一声‘舅妈’的吧?”
舅妈?她哪有这个资格?
聂老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她们出自二房,她是二房次子的老婆,慕千雪要是给面子就该叫她一声堂舅妈,要是不给面子一声阿姨也就打发她了,哪敢说用舅妈这么正式的称呼。
笑的尴尬,方锦玉的心跳更是快得让她几乎坐不住:“小雪要是不嫌弃,叫一声婶婶就好,哪里好意思让你叫舅妈。”
“婶婶?”
眸,微抬,淡淡扫过方锦玉的脸。
慕千雪的气势自来天成,再加上那张与聂倾城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方锦玉顿时有种想上楼拿速效救心丸的冲动。
摆了摆手,她又赶紧道:“如果不喜欢这么叫,就算了。”
将她的慌乱看在眼底,慕千雪心口更觉钝痛,原本还想慢慢来的,可她突然很想看看这女人听到她下来的话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么婶婶当年是怎么把我送人的?”
“啊………”
方锦玉的脸,‘刷’地一下便白了。
张大了嘴啊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那种事情,明明都瞒了27年了,她怎么会知道的?
“雪……小雪,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瞎说的,我哪里会做这种事儿?”
慌乱之余,方锦玉失口否认,27年前的旧事除了她们几个根本就没有外人,她也不太相信慕千雪有证据,或者,就是来诈她的也说不定。
她不认,慕千雪也不急,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婶婶想让我找人来跟您对质?”
“………”
找人对质?
方锦玉彻底慌乱了,双手握在一起,骨节处都隐隐泛着白。
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乱,可双手还是不自觉地抖动着,她太害怕了,虽然早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真的来了,她竟发现自己怕得全身都在颤………
方锦玉不敢出声,慕千雪却没打算放过,又咄咄逼人道:“其实,我反倒觉得奇怪,婶婶若有了那样的心思把我弄死不是更好?还送什么人呀?我死了,不也就没今天的这么些事儿了么?”
“小雪,冤枉啊!真的是冤枉我了啊!”
“婶婶,你真的冤吗?”
她越是害怕,慕千雪这一声‘婶婶’便叫的越顺口。方锦玉原本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结果她还这样………
手颤到不行,可还是不敢承认当年的事情和自己有关,她可没忘记死的那个人是慕千雪的亲生母亲,她也知道自己当年那么做有多过份,这种事,换了谁都受不了。
慕千雪又素来不喜欢她,一想到这里,方锦玉脚都软了,吓得全身上下直冒冷汗:“小雪,我,我………”
她紧张的样子落在慕千雪的眼中,自然便是一种心虚。
睨着她,慕千雪一幅要听她解释的样子,方锦玉偏偏又嗓子紧得说不出话,正急得不行,许初见却好心地帮了她一把。
伸手拍了下慕千雪的肩,许初见道:“小雪啊!方姐在我印象中一直是个热心快肠的,就算是真的做了那样的事,一定也是受人蛊惑的!”
说着,许初见眸光一转,又落在了方锦玉的身上:“她是个‘善良’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呢?”
未料到许初见给自己下了套,方锦玉马上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对!就是大嫂让我做的,就是这样的。”
“所以,方姐这是承认了吗?真的是你把小雪送人的?”
这时才意识到不对,但为时已晚!
方锦玉这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能自己说出来?
“啊!我,我………小雪,你就原谅婶婶一次吧!我也是一时糊涂。”既然已无法再否认,那便只取胜求取原谅,方锦玉扑过来,死死抓住了慕千雪的手:“如你所说,婶婶要是个真狠的,当时就该听大嫂的直接把你沉进湖里,哪里还会送到外市交给你的养父养母?”
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慕千雪落在方锦玉脸年的眸光幽冷幽冷:“这么说,我还应该感激您没有沉我的湖喽?”
会意过来,方锦玉挥手就给了自己一耳光!
说漏一次就已经是找死了,居然还能说漏第二次,方锦玉情急之中,只得给慕千雪跪了下来:“小雪,不是这样的,婶婶不是这个意思………”
越急就越不会解释,方锦玉哭得脸都花了:“小雪,当年的事婶婶也是被逼的,你也看得出来吧!大房那边压的我们厉害,我们这二房根本就顶事儿啊!要不是斗不过他们,三年前也不该是我们云帏坐牢,要坐也是他聂云帆不是?”
“婶婶现在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帮我,要么我去报警。”
话说到这个份上,方锦玉的心里也就敞亮了:“帮,帮你,我肯定帮你。”
“这么快就答应了,婶婶知道我要你帮我做什么吗?”
闻言,方锦玉吸了吸鼻子,叹道:“小雪,那股份也不是我乐意给屏婉那丫头的,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静婉她骗我签了字,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就着了她们的道了。”
再不济也在聂家做了近三十年的儿媳妇,做生意的事情方锦玉不敢说懂,但这样关键的时候,许初见带着慕千雪找上门来,她也不可能猜不到理由。
她也确实没说谎,股份的事情,她真心是被亲闺女给坑了,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这么怕慕千雪。
慕千雪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实情,所以也没在股份的事情上和她多费唇笑,只道:“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只看婶婶你打算怎么做。”
“还有什么办法?小雪你说………你快说………”
“那份遗嘱是假的吧?”
似是不经意,但这话一出,方锦玉竟吓得直接跌倒在地毯上。
好半天,她才又顶着慕千雪熣亮的眸光,心虚地道:“不是啊!怎么………怎么能是假的呢?对吧?”
“看来婶婶还是没想明白。”
“我,我………”
人在做天在看。
方锦玉是信命的,很早就知道做了坏事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当年她才没敢对慕千雪下毒手,而是改将她送给了一户看上去比较靠谱的好人家。
还以为只要自己不害命就不会有报应,结果,现世报来的这样快,她几乎无力招架。
慕千雪知道二十七年前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够可怕了,可遗嘱的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方锦玉这时瘫在地上,脸上灰败得难看,想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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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绍晨进门后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热血少年脑血一冲便冲了过来:“妈,您怎么了?”
“绍晨,绍晨………”
方锦玉那时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人,被刺激的太大,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恍惚,那样的神情落在聂绍晨的眼中,只传达了一个信息。
他妈被人欺负了,而且欺负得很惨很惨!
“妈,怎么回事儿?她来咱们家干嘛?”
聂绍晨算是聂家所有小辈中,平时看着最老实的一个了,之前聂家人怎么闹,怎么吵,他虽然也跟在一起,但从来没吱声。
他也算是个有点良心的,觉得大爷爷就那么去了心中有愧,可有愧是一回事,看到母亲被人欺负成这样,他要还不出手那也不孝顺。
横着眼,他气势汹汹地瞪了慕千雪一眼:“出去,马上出去………”
看到母亲这样,聂绍晨自然联想到了之前的所有种种,心不心虚先入一边,做为儿子,护着母亲才是他的首要任务。
所以,在母亲没办法清楚地表达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赶走家里的‘客人’。
被赶了,慕千雪没有动,许初见却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了聂绍晨一眼:“回来了?玩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