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天青微一挑眉,迈着两条长腿直直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距离不过十厘米的地方,道:“不去。”
白蕊像被火烧到一般站了起来,愤愤看着他,偏偏说不出什么话。
他太无耻了,真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瞪了半天,奈何现在和他扯不开这个关系,必须要和他同行,憋了半天,她才妥协:“那你离我远一点睡行吗?”
樊天青再次挑眉,“难道你之前打算和我抱着睡?”
白蕊:“……”她感觉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自己跳了进去。
她说不出什么了,恰好这时筒子的妹妹进来喊他们去吃饭,她又瞪了樊天青一眼,扭头跟小妹妹走了出去。
身后双脚搭地的男人弯起嘴角笑了笑,眼睛随意瞟到窗外,发丝的影子微微飘动,随后便不见了。
他从炕上站起来,轻轻跺了跺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双手插兜跟着白蕊的味道循了去。
樊天青没告诉白蕊的是,他第一次见她,就在她身上留下了气味信息。至于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他回想着手掌握住她腿部肌肉的感觉,耳朵有些发红。
他其实真不是不要脸的人,他只是在白蕊面前不太注意形象。
外面的饭已经准备好了,是正宗的农家饭。筒子家前两天有老人过大寿,杀了头膘肥体壮的猪,灌了嫩滑的血肠,又冻了不少的五花肉。秋天是制作酸菜的时候,农家人自己家种大白菜,酸菜做的也早一些,秋天没过多久,已经做成了两大缸。
桌子上摆着香喷喷的酸菜炖血肠,怕白蕊这白嫩嫩的小姑娘吃不惯,又做了盆猪肉粉条炖酸菜,离老远就能闻到那农村笨猪肉的香味。
白蕊在筒子妹妹的带领下坐在了座位上,面前盛了满满一大碗的饭。桌子上还有不少农村人家自己做的咸菜,有小黄瓜,也有拌的卷心菜。樊天青走过来时,桌前已经热热闹闹的了,邻居有来蹭饭的,筒子正在从仓库搬椅子。
樊天青见白蕊身边已经坐了两个朴实可爱的小姑娘,抿了抿嘴唇,坐在了白蕊对面的伊莱旁边。
他一抬头,就是白蕊笑得红润的脸。她好像没对自己这么笑过,想到这,樊天青有点吃醋。
但是白蕊没心思管他那边,现在的她在应付各种问题,还要应付她碗里即将掉出来的大肥肉。她在组织里训练了这么多年,有时候被罚,好几天都吃不到饭,所以并不挑食。但她最近很少吃到这么油腻的东西,突然吃这么多,肯定要难受一阵子。更何况,她今天杀了不少人。
可是乡亲们太过于热情,她不断推辞,碗里的东西还是在不断增多。
吃到一半,村子里开小卖部的人家也来了,还带了两箱啤酒。白蕊看着那酒,心里都跟着发苦。因为要完成一些任务,她能喝酒,但她不喜欢喝酒。白酒辣,啤酒苦,红酒涩,她每次喝酒都是硬着头皮完成任务。
眼下,村子里的人都在开啤酒。他们不拿杯子,直接对着瓶子吹,筒子可能挺兴奋,不过两分钟就吹完一瓶。
白蕊也被劝着喝,她推辞说自己酒精过敏,这招在城里挺有用,可是在这里没人在乎,还是一个劲儿的劝。
她真的要崩溃时,樊天青迈大步走过来,夺过筒子给白蕊的那瓶酒,微微一笑,“我家女人的酒,我替她喝。”
说完,他仰头便灌起了酒。喉结不断耸=。=动,一瓶啤酒很快就见了底。
白蕊默默看着他,四周都是叫好声,樊天青刚把酒瓶放下,又有一瓶递过来了,“大兄弟好酒量!来来来,咱俩拼一瓶!”
于是,樊天青稀里糊涂地被灌了八瓶啤酒,等他再次从厕所跑出来时,白蕊忍不住了,“他真的喝不了了!我和他吃饱了,先去休息了。谢谢你们款待,谢谢!”
她特别诚恳地鞠了个躬,拉着樊天青就跑,留着伊莱坐在那里继续吃酸菜。
他这是第一次吃酸菜,味道不错,自然要多吃点。
至于白蕊,她可没有那么好心去关心樊天青。他喝了八瓶,脸色基本没什么变化,举止也还算正常,但谁知道他再喝一瓶会不会醉?他醉了本来是没什么,可她现在和他住一个屋,他真醉了她怎么料理他?
她还真不怕他喝多了做什么不轨的事情,她觉得自己还是有能力解决一个醉鬼的。但是她忍不了这货在屋里吐或者耍酒疯,她可不想和他一起吐。
两人回了屋子,还能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说实话,农村真的很好,邻居做好吃的了,这边连个招呼都不用打,直接过去吃。在城里,你要是闻到邻居做饭的香味跟了过去,不被人打出来就怪了。
她看着外面热闹的场面,之前酝酿好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s市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即使军方已经在尽力协调控制,但不排除会不会有之前见到的那种偷跑出来的人。毕竟城市的范围那么大,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其它的出口。
她想告诉村民们,外面很危险,可是话卡在喉咙里,她说不出。
她想到了在上一个村子发生的事情——那个病毒最早开始传播的地方。人们誓死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保护自己的亲人,但这种做法无疑是有利于病毒的传播。
白蕊清楚,这个村子很融洽,一旦病毒到达这里,这些人会和上个村子的村民一样,舍不得自己的家,舍不得自己的亲人,最后被他们至亲的人活活咬死,或者抓成和它们一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