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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12.皇上去了“流云阁”(2 / 2)

众大臣已经知道站在这里是多余的了,言官白璧好像觉得自己有几分对不起皇贵妃,而且,他刚才还说了皇贵妃的坏话,现在,皇贵妃已经用自己的行动扇了他一耳光了,走过皇贵妃身边的时候,他用愧疚的眼神看了宁夏一眼,她面色娴静,肃穆,应该不是装的。

窦少言亦看着自己昔日的这个学生,早就知道她不是等闲之辈,果然不是,如今看起来,竟然能够左右皇上的意见了。

景年看着周围的大臣都走了,他连侍卫也遣走,要扶起宁夏,可是宁夏始终不起来,景年有几分气恼了,“你每次给朕下跪,都是这般,不达到目的不罢休,为何朕每次都要听你的!”

“因为宁夏自以为自己的意见是非常正确的,皇上,现在朝中正是缺人之际,纵然有后继之人,可是朝中的大事,还需要上官南慕这样有经验的人才能够担当,即使皇上不顾及这些,可是皇上既然已经恢复了柳元慎的宰相之职,如果他此次能够把盐业的事情控制好,那便是头功一件,而且,柳元慎此人,极有野心的,如果他此次带功返京,势必会气焰嚣张,而京城中若是没有了上官家,必然没有再能够与其对抗之人,皇上亦不能够‘杯酒释兵权’,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上官若儿当真杀不得!若是杀了她,会引起上官家的公愤,柳元慎会更加嚣张。”

景年看了看宁夏,他知道她说的这些极有道理,“可是,他毕竟伤害了你我的孩儿,而且一而再地逼迫朕,还伤了朕!”

宁夏的眼泪哗地一下子就掉了出来,仿佛皇上说到了她的伤心事,她紧紧地咬着牙,说道,“皇上以为臣妾就不气么?她伤害的毕竟是我的孩儿啊,我看到孩儿背上在滴血,我的心都碎了,可是始终,皇上的江山更加重要,而且,我也不想皇上被众位大臣说是为了我,而要把皇后斩杀,如此以后,皇上要如何在朝堂上立足呢,只会留下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名声,那皇上先前所做的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

景年想了许久,大概被宁夏说服了,她也跪在了宁夏的面前,抚摸着宁夏的头发,说道,“在这皇宫中,只有宁夏知道朕的苦楚了!”

“那皇上是答应臣妾的请求了么?”宁夏看着景年,问道。

景年点了点头,“暂时不杀她!你现在可

以起来了吧?”

宁夏这才挣扎着起来,两个人携手在皇宫中走着,走过华灯初上,走过美目湖,走过衷宁殿,景致如故,这是景年从小就喜欢着的地方,也是宁夏很喜欢的地方,可就是在这养心的美景当中,竟然有着如此让人磨心的事情。景年大概觉得自己的决定太过窝囊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在这皇宫中,几时才可以得自由?”

“朝堂就是这样,瞬息万变!皇上一日都不会得自由的!”宁夏也叹了一口气,“皇上不过这几日受了些挫折,便有这般的感怀,实在是不应该啊!”

现在已经进入冬天了,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的,开始下雪了,宁夏伸出手来,接了一片雪花在掌心了,很快就化了的,想起昔日,自己在白马书院和先生,先生那日掸去她身上的雪片,说道,“殿试的时候,不要给我丢人!”

大概景年也想起了此情此景吧,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相视而笑。

景年的笑,有几分不开心,因为做了的决定,被宁夏否决了,他还是觉得不甘心,可是,宁夏说的对,现在不杀上官若儿,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宁夏的笑容之中,已经敛去了昔日开怀的气质,难道是在这皇宫中待得久了,所以也变成这样了。

“等过了年,朕和宁夏出去微服私访,可好?”

“真的?”宁夏忍不住喜出望外,要出宫哎,真好。

“自然,宁夏不是不喜欢这皇宫么,既然不喜欢,那每年我们就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去游玩!”

“皇上,宁夏真真喜欢啊!”接着,她的双手又攀上了皇上的脖子,仿佛自己还是昔日先生的学生,而皇上是那个睿智的先生。

远远地,走来了一个人,大概宁夏和景年太过投入了,所以还未有注意到,旁边,正有一抹浅绿的颜色正在靠近他们。

“臣妾给皇上请安!”柳云儿的声音传来。

宁夏蓦地一惊,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柳云儿被关入冷宫的时候,她还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柳云儿不知道她是女儿身的,如今回来,昔日的大理寺少卿已经变成了皇贵妃,宁夏想想,也知道柳云儿恨死她了,而且,这个柳云儿昔日还对她有过爱慕之情,爱慕那个女扮男装的宁夏。

如今,同伺一夫了,宁夏真的觉得尴尬极了。

“平身吧!”景年亦是冷冷的样子,他松开了宁夏。

柳云儿看了宁夏一眼,想不到昔日英气逼人的宁公子,今日摇身一变已经成为了皇上的皇贵妃,关于宁夏的事情,皇宫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而关于皇贵妃的坊间传闻也多的是,她怎会没有听说?

宁夏恍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很尴尬的,对着皇上行了个礼,说道,“皇上,臣妾要回宫换换衣服了!”接着就离开了。

脚步却是那么慢的,她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柳云儿要和皇上说什么,柳妃的身份是她亲自封的,可是,亲自为自己的老公挑老婆,这样真的好么?宁夏今日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啊?为皇后求情,柳云儿已经复位,看到她要和皇上说话,自己主动腾位。

这不是她的性格啊,几时她也变成了这样畏畏缩缩的人了,可是,她爱上的那个人始终是皇帝,原本她以为皇帝只要左右权衡,处理好和朝中大臣的关系就好了的,可是,如今,她在皇贵妃的位置上,才发现,一切都不是那样容易的,她现在已经深深地明白了,去年先生站在悬崖上深思时候无奈的心情。

她不解无奈,而且心痛!

而且,她深深地知道一件事情,就是此后这样的日子还长,这一生,她都要在皇宫中与不同的女子周,旋,她亦不知道,景年能够捱得过上次,这次是不是也能够捱得过去?日后,她年老色衰,景年却还是皇上,每年都会有新人进宫的,今年的九月份,景年没有选妃,可是,宁夏知道,明年,朝中的大臣定然不会放过他!

柳云儿这段时间,一直在冷宫中,前些日子,不是因为她伺候皇上不周而被打入了冷宫,而是受到了柳家的牵连,而且,她自己也涉身其中,所以,这次出来,她是小心翼翼的。

现在,她的身后还跟着迎紫!

纷纷素雪中,她站立那里,斗篷上的帽子戴在她的头上,她生得本就是极美的,眼波如水,面犯桃花,如此一来,更是娇俏可人!

而景年,此时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站在那里,飘飘洒洒的大雪中,他双手负立身后,眉头微皱,他身子挺拔,如同苍松,俊朗不羁,许久不见,他似乎又变帅了。

“夫君-----”柳云儿叫道,这句话是她发自内心的,因为眼前这般俊朗的人就是她的夫君,是父亲为自己选定的良人。

景年初初听到这个称呼,感觉有些怪异,因为,平时只有宁夏这样称呼过他,他一直以来,觉得自己只是宁夏一个人的“夫君”的,现在,柳云儿这一声,他才意识到,在后宫,他是许多人的“夫君”,而宁夏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大雪纷飞,柳妃不在自己的房

中呆着,出来干什么?”景年问道,声音不冷不热,眼睛扫过柳云儿的脸便转到了华灯初上的桥上,那天,他看见了宁夏和司徒明磊站在这里,宁夏的手放在司徒明磊的手里。

天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情!

“皇上,今日臣妾去了翰林院看了这几日的安排了,而且,翰林院负责听房的人也来告诉臣妾了,今日臣妾侍寝,臣妾已经安排好了宫里的人,特意做了皇上喜欢的糯米糕,也准备了皇上喜欢的龙井茶,今夜,臣妾和皇上一起看雪,可好?”柳云儿自顾自地说道。

景年却是皱了皱眉头,翰林院虽然是这样安排,但是他几时答应过?这柳云儿提前把话说在前面,是不允许他拒绝的意思么?寻常时刻,他都是去宁夏的宫殿里住的,纵然她现在什么也干不了,可是,只要和她在一起,景年就觉得很温暖,他喜欢宁夏身上那淡淡的香气,如今又添了奶香,这种气味,让他沉迷,让他每日每日都离不开宁夏,可是,如今,柳云儿竟然如此安排!

“好啊!把酒煮雪话来年,朕一直向往这样的生活,相信今夜,朕和柳妃看着炉火中的火在烧,看着这大雪纷飞,慢慢地从纷纷扬扬变了鹅毛大雪,直到看不清视线,定然是一种很好的享受的!”景年说道,其实,这话虽然是和柳云儿说的,不过心里想着的却是宁夏,宁夏围着篝火,她的脸上映出那般温柔的,母性的光彩,说道那日在白马书院的情形,说起她对先生的爱慕,那样的景象才是真美。

“皇上这是答应了么?”柳云儿说道,惊喜的眼神可见一斑,她嫁给皇上这许久以来,皇上还从未这般痛快过。

“自然是真的!云儿也是朕后宫中的女人,也是属于朕的女人,若是朕总是冷落你,始终对云儿也是不公平的!”景年说道,“好了柳妃,回去准备吧!等到黄昏十分,朕会去你的寝宫的。”

说完皇上,转身就走。

望着皇上渐行渐远的身影,柳云儿感叹:他的夫君多么的帅气啊,想到今日就要与他圆房了,自己心中竟然无比的激动,不知道被这样的一个人抱着会是什么感觉,与他做春宫图上的事情,会是怎样的舒.爽,她还是处.子,这种感觉还从未体会过,想想都觉得脸红心跳。

景年去了宁夏的“衷宁殿”,“衷宁殿”的宫人正在把炉子抬到门口,宁夏一身大红的衣衫,在指挥着,自从生了孩子,她的体形不仅没有变化,而且,更加纤细,她的肤色本就白皙,穿上大红的颜色,更加适合她了。

“皇贵妃这是在干什么?”宫人们看到皇上来了,慌忙给他请了安,然后接着忙碌。

“皇上和柳妃谈完了么?谈得可好?”宁夏的口气中有几分不自觉的醋意。

景年却是笑笑,始终没有把今天晚上他要去柳妃寝殿的话告诉宁夏,也没有回答宁夏的话,说道,“朕看出来了,宁夏这是要把酒看雪?不知道宁夏有没有为朕准备一杯水酒呢?”

“皇上错了,臣妾今日准备在雪中抚琴呢,自从那日皇上夸赞浅雪姑娘的琴弹得好以后,臣妾也决定要赶紧练习这古筝的本事,聊以自慰也是好的,皇上如果有兴趣,就坐在火炉前听臣妾弹奏一曲吧!”声音也是冷冷的,景年知道她在生什么气。

宁夏从他身边走过,要坐到案几旁边的时候,他抓住了宁夏的肩膀,眼睛望着宁夏的眼神,笑道,“怎么?吃醋了?”

宁夏却是将眼光瞥向一边,说了一句,“臣妾自是知道自己不是皇上在这后宫中唯一的女人,皇上可以和其他的女人一起睡,可以冷落臣妾,可以和其他的女人闲话家常,可是,宁夏始终做不到这般大度,做不到无动于衷,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分享皇上的爱,分享皇上的身体还能够做到心安理得!”

其实,这句话,她想了又想,是不该说出来的,今日却不知道为了什么,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她的眼角含着一滴泪,因为怕眼泪掉下来,所以,赶紧离开了景年的身边。

坐到案几前,抚起琴来。

景年听了宁夏的一席话,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转身,而宁夏亦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只是自顾自地弹着琴。

这首曲子是这样清丽脱俗的,不同于许多古曲一样,这流畅而动听,极其适合下雪的时候弹奏,景年从未听过这般动听的曲子的,他坐在火炉的边上,微微眯着眼睛,眼睛里却是那样的景象,漫天大雪中,他和宁夏身穿斗篷,在携手走路,前路是漫漫的白雪,一如他们的脚下,这首曲子没有许多的硌塞之处,整首弹下来,竟然如此让人心旷神怡,如同置身在白茫茫的大雪中。

雪中,他和宁夏含笑看着对方。

一首曲子完了,宁夏的琴声亦停止。

“这首曲子叫什么?怎么如此动听?”景年忍不住问道。

“这首曲子啊?”宁夏离开了案几,来到景年的身边坐下,问道,“皇上从这首曲子当中听出什么来了?皇上可以自行给这首曲子取一个名字。”

“初初听到这首曲子,便觉得心旷神怡,让人

心胸开阔,而且还有些感动的情怀,朕想到了自己和宁夏漫步在雪中的情形!朕说的可对啊?宁夏快告诉朕,这首曲子的名字。”

宁夏抬起眼睛来,看着皇上,说道,“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雪中情》!”

那是《雪山飞狐》的主题曲,宁夏相当喜欢的,所以用古筝学着弹,如今,竟然弹得不错了。

不知道为何,景年不说话,两个人都沉默良久!

直到傍晚过去,黑夜的到来。

在漫天的黑夜当中,只能看到片片的白雪撒下,整个天地都安静。

“朕今夜要回中宁殿去住了!”景年起身,和宁夏说道。

宁夏没有说什么。

她的双手还放在火炉上烤着,她的眼睛亦没有抬,只是点了点头。

景年亦没有说什么,抬脚便进入了“衷宁殿”门前漫漫的大雪之中,脚步落在雪上,“咯吱”“咯吱”地响,转过了中宁殿的弯,他的脚步向着“流云阁”走去。

柳云儿已经换了衣服,纵然今日外面天寒地冻,可是她的房中却是洋溢着暖暖的气息,她正在殿前挑着炉火,身上一身绿衣轻衫,头发也散在肩上,似乎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不过景年却知道,她这随意当中的不随意,必然是刻意打扮过的。

看到景年过来了,柳云儿慌忙给景年请安。

她站在景年的身后,把他的披风摘下来,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她好像就是解不开皇上披风上面的抽扣,站在皇上的面前,柳云儿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那种蛊/惑着她的男性的气息扑入她的鼻息。

原来,皇上的身上是一种龙涎香!她把这一点深深地记在了心里,或许日后,会派上用场。

“皇上,臣妾解不开这个扣啊!”柳云儿弱质纤纤的样子,对着景年说道。

“柳妃当真解不开?”景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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