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至没有接边韶的话头,他转头遥遥望了眼座上的女帝和帝君,之后回过头来,缓声与边韶道:“小侯爷,且不去论我的心思是否单纯,但若我今日能侥幸得了第一份彩头,我便大胆与陛下求一求,让陛下替我与杜大人指婚,你猜,陛下会不会应?”
元至的话令边韶脸色一变,他看向元至的目光比之之前,也带上了几分森冷,“以元大人的身手,要夺这第一份彩头,实在太过勉强。”
元至笑得坦然,“凡事总有万一,若我今日便撞上了这个万一呢?”
“绝无可能。”
边韶丢下一句话,不再理会元至,径直去了。元至留在原地,瞧着边韶和早已远去的二皇子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殊不知离他不远的地方,边绮年带了贴身婢女站在隐蔽处,视线落在他身上好一阵,又遥遥望了眼越发走远的边韶,一双微圆的杏儿眼里掠过些算计的光芒,让她原本娇俏的面容多了一份扭曲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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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围猎,谢南安没有来凑热闹。边绮年本是有些事来寻二皇子的,却无意撞见了边韶和元至的一袭对话。
对于杜妍,边绮年心里始终是憋着几分怨愤,从最初的不屑,到后来的讨厌,及至前些日子,边韶和谢南安对杜妍的态度,更让她把这种讨厌转变成了怨恨。
她怨恨自己的哥哥护着杜妍,怨恨自己的心上人对杜妍有所不同。
她不希望杜妍做自己的嫂嫂,更不希望谢南安的目光总看向她。
她要彻底断绝杜妍和边韶、谢南安之间的牵连。
但要如何断绝呢?
边绮年的目光在元至身上落了好一阵,最终带了婢女一拂袖转身走了。
她似乎想到了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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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琰是忠奋侯府上的侍卫,平日多跟在忠奋侯身边,此次被大长公主带来了西宁行宫。他平素身手颇为不错,今日小侯爷和二皇子下场围猎,也就点了他跟随。
且说他得了边韶点召的命令,收拾了自己的弓箭正准备前去,一出房门,却被个府上的丫鬟拦住了。那丫鬟他见过数面,是柔嘉县主身边的贴身丫鬟,名字似乎叫紫莺。
“紫莺姑娘寻我有事?”宋琰平日和这位姑娘可没什么交集,见对方拦了自己的路,不免有些奇怪。
“县主有事寻你。”
“现在吗?小侯爷那边也召了我前去。”
听闻是边绮年寻他,宋琰心中奇怪的感觉更甚。而紫莺听了他的话,柳眉一挑,冷声道:“县主寻你,你可是不愿去?”
见对方这般态度,宋琰心头略有些不舒服,但他想了想,也没有耽搁,当即便请紫莺带路,前去见边绮年。
没想到边绮年一见他,二话没说,先递了一个小瓷瓶与他。
宋琰接过东西,心里闪过些不好的预感,而下一刻,边绮年压低声音与他说的话,更让他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寒。
“这件事太过冒险,稍有不慎,会酿成大祸的!”
边绮年闻言只斜了他一眼,俏眼里几分轻视几分不悦,她冷声道:“这件事,是母亲的意思,你若是怕生事,也得先掂量掂量。”
“这是公主殿下的意思?”
宋琰未料还有这一层,握着瓷瓶的手指不由收紧了些,面上也露了些犹豫。只是这犹豫挣扎,比之之前,已然弱了许多。
边绮年瞧他的反应,冷笑了下,道:“自然。以宋侍卫身手,这件事不该太难办。这猎场之中本就危险,野兽也罢,对手也罢,都多了去了。只要事情做得干净利落些,出一点小意外,谁会注意到你?而且事情一旦成了,大家的注意力都会被引过去,谁还顾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