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市长,你夸奖,这是对我的鼓励,更是对我的鞭策,今后我将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争取让方市长多鼓励鼓励!”马小乐说完,端起高脚玻璃杯,站了起来,“虽然我酒量不大,但要说以此来作为致谢的一个体现方式,我也是绝不含糊的。”言毕,马小乐拿起酒瓶,给自己的酒杯倒满,“话不能多,多了有水分嫌疑,简单归结一下,感谢方市长、感谢邹董,我干,你们随意!”
马小乐一仰脖子,二两多白酒灌进胃里。
“哟,到底是年轻人,有冲劲!”邹筠霞呵呵地笑了,或许是酒精的作用,邹筠霞好像有些兴奋,“不过你不能我们两个一起干啊,不能撒网,得一个一个来,先和方瑜干,再和我干。”
“不着急,慢慢喝。”方瑜笑道,“小马,先吃点菜压压酒,那一大杯下去可够呛的。”
马小乐没想到方瑜还这么平易近人,前两次去县里考察,那脸摆得比谁都严肃,可现在呢,还挺会关心人。想想也是,市长也是人呐,这女人天生就有母性之爱,有关心人的本能。方瑜整天顶着市长的头衔,不得不庄重肃穆,想体现这种本能都不可以。而现在这种场合,应该是她体现的时候。
所以马小乐不再拒绝方瑜的任何一次关心的提醒,让吃菜就吃菜、让喝茶就喝茶,现在不是矜持的时候,听话是最合适的。
这场酒下来,马小乐有些晕,但头脑很清醒,没有说错话,更没办错事,直到把方瑜送上车,言行还是非常到位。不过之后和邹筠霞来到银龙国际大酒店十一楼的豪华单人间里,马小乐一下就松弛了,走路摇晃,说话也有些寓意了,“邹大姐,喝酒的时候,你说啥不能两个一起干,还要一个一个地干,发音不太准,可真是让我受不了。”
邹筠霞在酒精的刺激下,脸色发红,听马小乐这么嬉笑一说,更红了,“小乐,我看你是喝多了,来,先到床上休息休息。”
房间里,很快就传出了马小乐和邹筠霞的笑闹声……
这一夜,马小乐意气风发,屡战不馁,他觉得眼前的路似乎愈发宽广起来。
同样意气风发的还有吉远华,这个得志便猖狂的家伙实在是轻浮得很,通港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兼通港日报社社长,正处级干部,平稳过度下去,就是副厅了,怎能不心花怒放!
宣传部里,吉远华总是把头高高抬起,不苟言笑,他有他的想法,领导越大就越得有威严。吉远华喜欢别人问候,那种阿谀逢迎的问候,更让他欢心,他总是回以微微一笑,很有分寸,这更显得他高深。正是因为喜欢被问候,所以吉远华更喜欢到报社去,因为相对于报社来说,宣传部才几个人?报社上上下下,百十多人!
“吉部长好!”
吉远华在报社大厅、走廊里,听到这样的问候非常有成就感。在报社,他有间办公室,阔大明亮,比宣传部的办公室都气派。但即便是这样,从常理上说,吉远华是不应该经常来的,他应该守在宣传部,那里是他的主阵地,而不是报社。
事实上不但如此,吉远华还对报社党办进行了调整,按理说,这一切都该是主持工作的副社长的事,但吉远华没有考虑这些,他的目的只是想把邢睿弄过来,党办副主任。当然,吉远华不是傻子,事情也征求了副社长陈宽的意见,陈宽当然不会提出异议,一切皆以吉远华的意见为准。
范枣妮的事,吉远华也没忘记,但是因为业务那边是总编主持的,部门主任更替还未到时间,所以吉远华私下找了总编,以工作需要为由,在政教部添设了一个副主任,就是范枣妮。
“小范。”吉远华把范枣妮喊到办公室,“这个副主任你先干着,等再下一次调整或者中途有变动,就把你弄到主任的位子上去。”
“谢谢吉部长了!”范枣妮很客气,他知道吉远华这么做,无非是想拉拢她疏远马小乐。
“小范,以后沙墩乡的稿件,在刊发之前,最好给我过目一下,毕竟我是沙墩乡出来的,对战斗过的地方很关心呐。”吉远华说得很轻巧,不露痕迹。好在范枣妮知道底细,他吉远华哪里是关心,分明是想抹杀,庄重信和马小乐关系那么好,吉远华一直耿耿于怀,怎么能再宣传沙墩乡呢?宣传沙墩乡,那不就相当于表扬庄重信么,怎么可能!而且,吉远华还有个更重的心思,那就是马小乐的一亩三分地项目,他早就下了狠心,马小乐的项目,不要想再上任何宣传报道,不管是报纸广播还是电视,封杀!每每想到此处,吉远华总是会得意地大笑,甚至还会关起门来手舞足蹈。
但是吉远华低估了范枣妮和马小乐之间的关系,他以为通过提拔就可以让范枣妮站到他的队伍里来,他哪里想到过,只要是深得马小乐妙处的女人,对他几乎都是死心塌地的。
而且,自以为是的吉远华根本就没想到过,他的麻烦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而且是躲不开的,让他措手不及,甚至有些不相信那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