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装死,若依车祸也受了重伤,人家都没有装可怜,你别给我躺在□□装可怜,你在骗取谁的同情心,你姐夫的吗?你就是这么勾引他的吗……你个狐媚的胚子,连你姐夫都勾引!你给我滚起来!滚起来!”我的身体随着母亲无情的摇晃而变得支离破碎。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腹部涌上来,淤闷在胸口,疼痛难当。
母亲还是不肯饶过我。撕扯着我缠满全身的绷带。仿佛它露出森森白骨,才肯罢休。
我感觉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涌在头顶,疼地厉害。如同里面灌满了滚烫的铁钎一般。那种痛苦已经超脱了人类的承受极限,用语言文字无法形容。
“若依对你那么好!那么好啊。你个狠心人啊。你就要勾引她的丈夫,破坏她的家庭啊。当初若依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啊。没想到真是这样啊。你就这么下贱吗,你缺男人还打上你姐夫的注意了,你就看不得若依比你幸福!若依从小就是单纯没心机的孩子,从小就被你欺负,现在大了,你还要杀了她啊你!你个没良心的贱胚子!你……你……”
也许是我的无动于衷,也许是我的无力反驳,终是激怒了她。母亲一个狠冽的耳光,因为惯性,我翻滚下床。额角的伤口正好撞在床头的柜子棱角上。鲜血顺着那雪白的柜角慢慢的流下来,滴在地上。一滴,两滴,三滴……直至血流成河。
我的眼睛也成了一片污浊的红。
我再也听不见母亲的咒骂,叶若依的哭声。慕世钦焦急的呼唤。
眼前只有那一张张脸,母亲的狰狞,叶若依的得意,和慕世钦的焦急。
闭上眼的那一刻,我在心中祈祷,我祈祷着,上帝啊。这一次闭眼,请不要让我醒来。我再也无力承受世间的纷扰和折磨的痛苦。
我已经被这个残酷的世界打得遍体鳞伤,满目疮痍。已经再无力去承受这种残酷的试炼。
上帝啊。如果您还算仁慈,就请让我在此长眠。让我远离这烦扰的尘世。让我化作一颗尘土,弥留尘埃,让我化作一颗花草,开向迷途。让我化作一场雨,灌溉荒漠,让我化作一片海,荣辱不惊。让我化作一阵风,温暖轻柔,让我化作一只鸟,遨游天空。
我愿将我所有的记忆抛洒,无论是痛苦,快乐,幸福,悲伤,残酷,我愿统统忘记。
只做没有感情的人。融入洪流,风来则起,风止则停。飘飘洒洒孤独一生。
这个世界,谁都不晓得,何时何地,当你自顾自的走着,在某个时间地点,重复循环着,在你心底最柔软角落,狠狠的给你致命一击。伴着烟雾散落,散了一身的花瓣,弥漫了整条河流。那碧湖,荡起了水纹。那涟漪,穿透三生石上的一份缘。而那份缘,颤抖着,飞扬着,在那个被称为前世今生里飘落?
急救室内。
“病人家属请在外等候。”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阻止了慕世钦紧跟的步伐。关上了抢救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