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浓密的眼帘将明眸遮掩,更看不出她此时的神情,“回皇上,是在皇后娘娘出事当天。”
李默然看向余莺的目光停在了她头上的一根白玉雕琢的镂空梅花簪,再一看她的耳朵上的那对白玉耳钉,很快便转移开了,媚眼里划过一丝灵光,下一刻他便走进那废墟之中的亭子,坐在琴前,幽幽闭上美目,嘴角噙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笑,“皇后那天是不是赏赐了你一些东西?”
“这,”余莺再次迟疑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倒了一杯酒端到李默然跟前“是的,皇上,这酒也是皇后娘娘赐给奴婢的。”
李默然再次微眯着眼眸,凝视着那杯清酒半响,又转动眼瞳,看了眼余莺,伸过手接了那酒,仰头一饮而入,下一刻便目光凌厉地看向余莺,“这酒根本就不是她赐给你的对不对?”她从来不喜欢饮这种酒,而凤栖宫里的酒,多是用那水果酿制的果子酒,那些酒带着沁人的芬芳,就像她身体散发出的香气一样,让人陶醉。
余莺目光闪躲了会儿,然而最终还是无法承受李默然犀利的目光,“是的,这酒不是皇后娘娘赐的,然而这酒里头的东西却是皇后娘娘赐的,这是她的临终前的嘱托。”
“临终前的嘱托?”李默然目光深邃地让人看不出情感来,额头的青筋隐约可见。
“皇后娘娘她将一瓶药水交给奴婢,让奴婢在她走之后想办法让皇上喝下。因为她说只有这样,皇上才会忘了她,忘了对她的所有情愫欲念,才能更好地去实现您的伟大理想。”余莺低声说着,似乎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对了,就是皇后娘娘那封书信写得时间太过于巧合了,更巧合的是那书信的内容,就好像她早已事先知道自己要死一样,然后给自己写了封遗书,让自己完成她的夙愿一样。
李默然铁青着脸,媚眼透露出的冰寒,使得跪着的余莺忍不住打了个颤,他手中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牙关咬得咯吱咯吱响,“上官凤儿,这就是你所谓的从我生命里销声匿迹吗。”原来,那不是一场意外,那根本就是她有预谋、自导自演的,她根本就是想逃离了他;原来这一段时间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为了迷惑、麻痹他,从而寻到机会逃离开他。
他恨恨地朝亭外一唾,将一直含在口中的液体唾出,而手中的酒杯丢在了余莺跟前,冷笑着,“天涯海角我让你逃,尽情地逃,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抓回,囚禁在身侧。”说完,跨着大步扬长而去。
余莺望了望李默然唾出酒液的融化了地面的雪花,以及那被捏得完全不成形的酒杯,再次望向李默然远去的背影:他没有将那忘情水喝下,然而他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后娘娘她真的没死。
到最后,她终究是不明白是自己伪装的不够好,还是因为李默然他疑心太重、太聪明,才导致今日事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