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不管风若痕如何护着风曜,他早晚有一天都会死?!”
沁儿心惊,这层她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风国现今如此,各国皆知,犹如均衡的天枰,风曜只是没有实权的傀儡,一定要赶尽杀绝么?
再言,他是风若痕的兄弟啊……
她还想……还想成婚之后,潜移默化的说些什么,做点什么,也许能还风曜自由,让他和花殇还有他的孩子团聚。
这是她心里的结。
“贺兰姑娘还是没有明白老奴的意思。”保持着弓腰不变的姿势,卢尤转身视线穿过眼前蜿蜒的白玉廊亭,看向远处一座犹如钟楼的古屋,意味深长,“恕老奴以下犯上,姑娘即将与王爷大婚,与陛下已是再无可能,还请姑娘知晓轻重,王爷与陛下的关系……已经很是薄弱了。”
“你……在帮风曜说话吗?”她一直以为,卢尤是风若痕的忠臣。
“二位殿下都是老奴看着长大,卢尤从不曾偏袒。”
只是他从来都认为,风若痕才是帝王之才,只可惜风曜,生错了时间,伤在了长幼有序。
……
工匠阁。
幼年时贺兰沁儿最喜欢与风曜来的地方。
风曜一双巧手,一块木头能雕出活灵活现的小动物,那时候沁儿最喜欢缠着他要小兔子小鸳鸯,风曜却洋洋得意就是不给。
一晃十年,这阁楼陈旧许多,有些阴冷,有些潮湿,里面的木雕却是一天比一天多了,放满陈列的高高的架子。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沁儿见到他的时候,人正盘腿坐在纯白羊毛的毯子上,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他高了很多,侧脸的轮廓没怎么变,身形清瘦,头发束在脑后,穿着黑色金丝边的袍子,却没有任何帝王的霸气,平凡无奇,犹如寂寥的笼中鸟。
闻有人来,头也不抬,话音温和道,“你来了。”
单单三个字,贺兰沁儿忽然心酸,站在原地再也无法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