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平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季良道:“然后,有时候偶然却代表了必然。有类似这样能力的人,在浩劫之后会越来越多。50年后,几乎所有人类都拥有了能量基因,并且量化的培养使用能量的战士,那时称作战职者。”
季良举了个具体例证:“正常人的反应速度是0.3秒,经过强化训练最优表现差不多是0.1秒,最低级的战职者,反应速度都低于0.01秒,而且身体跟的上意识,是衡量是否达标的标准之一。你能想象那种速度吗?慢动作,是的,普通人的动作对战职者们而言就是慢动作,再加上连反坦克火箭筒正面轰击都无碍的防御能力。这便是甲士,战职者中的一种。”
秦国平静静的听着,没有发问,也没有流露出那种且听你吹的表情。他有阅历,也有自己的判断。他能感觉的出来,季良没有说谎。
季良给自己的杯里添了些红茶。不紧不慢的饮了两口。这才继续道:“秦老板,现在你可能已经想到我要表达的意思了。当人类面对强大到已经无法靠普通手段打败的对手,但人类自身中出现了可以以一人之力毁灭一城的强者的时候,统治模式的转换将成为必然。任何自身不具备力量,而想靠着手腕呼风唤雨的,在那个时代都是不切实际、自寻死路。”
“武力至上,新权力构架是必然的发展趋势,现在的权力模式终将瓦解。”
季良非常肯定的道:“是的,这就是新时代的发展趋势。新兴能量出现。能量与物质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科技时代结束。人类所面对的第一大课题,是对新环境的适应进化,然后才是从某种角度上讲,比人类更快适应了新环境的异族、怪物。”…。
“恶劣的自然环境。新崛起的生命种族,自身种族内部的竞争。新的‘三座大山’使得生存变得极为艰难,在这样竞争激烈的大背景下。人们相信武力,崇拜强者,达到了一个堪比蛮荒时代的高度。”
秦国平反驳道:“可你不要忘记,我们的zf,我们的党,依旧有着巨大的优势。浩劫发生,百姓还是信赖和仰仗国家力量的,zf也更有办法凝聚力量、调配物资,在能力者尚未成长起来的时候,力量的强弱,依旧由枪杆子和人数的多寡来体现。在这种情况下,掌握着正规军队,且有各种轻重武器的zf,便是强者。”
秦国平顿了顿,接着道:“我们的zf,我们的党,不会一成不变,相反,它在不断做出调整,它在大踏步的前进。精简机构、纯洁队伍,吸纳异能者,然后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新制度。异能者成为未来的主宰或许是大势所趋,但政权的过度,却未必只有从底层彻底掀翻这一条路。所以,藐视现在的政权,认为浩劫一到,这权力构架就会轰然崩塌,官员一文不名,我觉得这想法很幼稚。”
季良点点头,道:“看来,我们找到我们之间矛盾的结症点了。你对zf、对党充满信心。认为可以浴火重生,继续引导这个民族。而我却恰恰相反。”
“首先声明一点,我不是革命先锋,更不是反动派,并且从来都没愤青过。我知道不是说打到一个**的政权,明天就一定会过的更好,叙利亚、利比亚其实都是好例子,我们国家更是要比那些弹丸小国复杂百倍,对百姓而言,和平稳定确实胜于一切。”
“我还是半个民族主义者,我为身为炎黄子孙而感到骄傲,哪怕这个民族在现代世界民族之林风评不佳、劣迹斑斑,可不要忘了,那些列强现在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讲人权讲自由,是建立在他们父辈、祖辈、先辈的对世界的疯狂掠夺的基础上的。这样的‘富人’是没有资格指责‘穷人’衣冠不整、不懂礼仪的。”
“这次回来,我是有意与zf合作的。我甚至想着,或许有些有能力的、有作为的,可以团结起来,做一些事实,为我们的民族多保留几分元气,这样,也就不至于几十年后,公司这种畸形的存在列土分疆、掌控天下。至于那些**的、无能的,自然会在浩劫的磨砺下被淘汰掉。”
“然而与此同时,我心中本能的有所提防。zf之前没给我留下太多好印象这是事实,我穿越后的经历和磨砺,也不允许我满腔热血,甘于奉献。不说别的,想想上个世纪中叶的那些爱国商人的遭遇,就不难看出我们的党刀子真的是很快,翻脸真的是可以不认人的。”
“于是,我借着被抓捕的机会,杀了几个不开眼的渣滓,顺利的接触到了你们。我就想,那些擅长开会、钻营、倾轧……唯独不会做正经事的官员们也就罢了,你们,你们可是国家的精英呐,是真正有能力的,党的贴身保镖,当今的锦衣卫。怎么着,也能做出点成绩?可是呢?你们获得了信息后,都做了些什么?”
秦国平不吭气,拿出烟,默默点点上一根。
与此同时,季良举了两个实例,都是在他的影响下,相信浩劫将至而有所动作的成功商人。最后季良道:“我想秦老板至少本人是关心一些情况的,这几位商人的动作,至少应该有所风闻。他们是满肚子私心,但他们确实可以活一批人,而他们本身就是肥肉,或许能当几年山大王,可若是不济、自会被取代。你们呢?”…。
停顿之后,季良进一步道:“连你们都是这样,你让我对这个zf,对这个党有信心?你确定这是有诚意的一个建议,而不是看我实在有价值,抱着不管这些那些、先逮住利用一把的心思、所编造的一个理由?”
秦国平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是真的被窘到了,季良的犀利言词,让他无言以对。
秦国平有权力没错,却也受其所限。光是当初的那份报告,就让他焦头烂额,警醒决策层没做到,反而被要求迅速拿出成绩。他去哪儿拿成绩?一个谎言出口,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弥补,他也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圆谎的泥潭,真是什么实事都没干成。
龚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季良这么聪明的人面前,撒谎抵赖那是侮辱人家的智商,也是自毁形象,一点实用都没有。而事实就是,小张和柳青,至少在私人方面是有成绩的。前者打造了避难所,并且制定了结合实际的逃难计划。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成绩正在进一步的扩大。
后者,跟季良这段时间过的日子有些像,那些以前不好意思做、又或这样那样的原因没做成的想法,一一去尝试了,比如说诬陷一直对她有觊觎之心的上司耍流氓,一顿胖揍使之名声扫地、住了院,还有勾引了她男友的前闺蜜,当众撕破脸,连带着她男友都是一顿抽……很多人都说柳青心理变态,疯了,可她知道,柳青从没像现在这么开心过。
可她呢?事业方面依旧一团乱麻无进展,家庭方面跟女儿的沟通也没达成预定目标,季良的浩劫预言她信了,可转化到实际当中,却像个屁一样,放了,然后再没动静了。难道她没想过浩劫的悲催?不是!难道她没有在乎的人、希望他们平安、不受伤害?有,她还有父母,也不乏兄弟姐妹,可她什么都没做,因为组织有保密条令。因为这样那样的束缚。
此时此刻,龚虹感觉自己就是死忠于昏庸之主的禁卫,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为此而后悔,她已经习惯了涉及考虑这类问题自动屏蔽,可季良的话偏偏狠狠的撕裂了她心中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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