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在说笑吧?”
凌易挑眉看着面露诧异的翟远:“怎么,朕之前不是同你说过了吗?君无戏言,爱卿难道以为有假?”
“臣还以为陛下最近事物缠身……”贵妃娘娘流产这等大事自然传的沸沸扬扬,就连翟远也有所耳闻。
“哪里的事?”凌易上半身微倾,在似乎就快要碰到对方时顿住:“天大的事也比不过和爱卿一道前往护国寺才是。”
翟远不自在的动了动,似乎是想往后退又克制住一样:“臣……”
凌易自知对方的话八成不中听,也就直接插道:“这要出嫁的可是朕的妹妹,自然得好好的请位高僧算个好时辰——可是你家里既无嫡亲长辈,也没有新郎官亲自求吉时的道理,便也只得让你和朕一道了。”
凌易说的正在点子上,翟远也没办法反驳,只得低下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不过陛下现在就出发?不用再多带些护卫?”翟远看着轻装上阵只带了一个来福的陛下,颇有些不太放心:“护国寺到底是在城外,哪怕是骑马也要花上半天的功夫——而且最近宫里不太太平——陛下还是多带些侍卫为妙。”
凌易轻笑着觑着翟远,直到把他看的闭上嘴低下头,这才上了马车。
——正是因为不太平,所以才会只带上这些人——凌易在心里暗暗想到——他们怕是正愁没有机会下手,我可是好心的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只希望他们能别让人失望才好。
凌易想起了案上铺天盖地的废后折子,还有荣身为皇贵妃的韩袅婷的哀怨模样,一致针对丽妃的其他妃嫔——“还是同你在一同轻松些。”
翟远正有些不自在的坐在褥子上,听到这话顿时僵了僵:“陛下,还是让臣骑马护驾吧。”
“诶——”凌易被他拒绝的多了,自然也就不甚在乎了,懒洋洋的从榻上移到了翟远的腿上:“今天一大早就被那些大臣吵得不得清闲,如今可得借爱卿用用了。”
说罢,就整个身子放松的倚在了翟远身上,侧着脸半躺着,连眼睛都阖上了。
翟远怎么也不敢把那自己当枕头的这位给丢下去,也只能尽量往后靠了靠全身僵硬的坐着。
半天的马车时间极其无聊——车上也没什么书籍竹简,连帘子都合的严严实实的——翟远的目光放空了一会,又不自觉的落在了半靠在他怀里的人身上。
这位本就生的俊美无俦的陛下正闭着眼,眼下的确有一片青黑,放在因为自幼锦衣玉食而养出的白皙皮肤上,的确很是显目。
他的五官不似醒着时的生动,不过倒是十分的恬淡——而那微微弯起的嘴角更是勾勒出一道足够吸引人的风情。
翟远的喉结动了动,强压着内心的蠢蠢欲动移开了目光,却又像中了邪一样又被牢牢地锁在了对方身上。
——自己怀里的人好像睡熟了,那么……
翟远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挪向对方的脸庞——
却被肩胛处忽然的疼痛给惊醒了。
翟远迅速的收回了手,放缓着有些急促的呼吸:“陛下?”
“难不成我是虎狼?”凌易的手依旧停留在对方的肩膀上,好像丝毫没有发现对方总是流恋的目光。
“陛下……何出此言?”翟远惊觉自己的声音喑哑,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
“不然你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是为了什么——好像全身戒备着随时都要攻击似的。”凌易翻了个身,脸正好正对着翟远的胸膛——嘴角勾起的弧度被隐藏了起来。
明明翟远穿着薄甲,也依旧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热气一点一点的侵占着他的感官——好像濒临灼热到燃烧尽全部理智的地步。
而怀中人信任而毫无保留的睡姿更是火上浇油——翟远的身体也渐渐的不在僵硬,而是一点一点的低下头,就在即将和怀中人脸颊相碰时,正赶车的来福忽然开口道:“快保……”就没了声息。
翟远还未来得及掀开帘子查看,就听见破空声——翟远抱住怀中人一个翻身,避开了扎进了马车车厢的箭矢。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凌易自然清醒了过来,他迅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眸光扫过放在小几上的铜杯,一把拉住想要起身的翟远——刚刚的闪避使得现在变成了翟远压在凌易身上的姿势——两个人的鼻尖撞到了一起。
一支箭又射在了翟远刚刚的位置上。
翟远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急忙抽出剑用了轻功跳出了车厢。
翟远在外面挥舞着剑,将射来的箭矢通通打落,整个车厢被保护的几乎是不留一点缝隙。
凌易掀开帘子看了看正昏迷不醒的来福——来福的腹部中了一箭——从车厢里取了金疮药大致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这些刺客好像越来越多了。”翟远低声的趁着间隙开口道。
“是吗。”凌易看了眼受惊的马匹,同样低声回道:“那就先往京城的方向撤退。”
“是。”翟远毫无异议的拿着剑善后,凌易暗暗聚了些许真气在手心,狠狠地砸在了马的身上——原本就不安的马迅速飞奔起来,带着昏迷的来福很快就失去了踪迹。
然后凌易就拉住翟远的手开始了逃亡——身后的刺客倒是紧追不舍,攻击势头猛烈。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里离京城哪怕是坐马车也还需要两三个时辰,怕是还没等到回城,我们就已经被这些人给围堵住了。”翟远分析道,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凌易周围还未出现过一只箭矢。
“我倒是有个想法,你可敢一试?”凌易有些意味不明的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