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长洲和南丫岛中间的西博寮海峡对出十来海里的地方,几个穿着一身满是口袋的钓鱼装的中年男人,带着各种遮阳帽,坐在一艘小型的渔船上,悠哉游哉的垂钓。
“老贺今天怎么转到这里来钓鱼?平时不是都在大澳那边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难道这里比那边的渔获更多不成?”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把刚刚挂好鱼饵的钓竿用力甩出去,侧身对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问道。
“是啊!老贺,怎么转到这边来?以前在那边的渔获也很不错的,我还曾经钓过一条石斑鱼呢?怎么今天突然转过来这边。”另外一个男人也有同样的疑问。
“对啊!怎么换地方了。”其他一同来钓鱼的同行,也都纷纷问出自己内心的疑问。
被称为老贺的男人,正在抽着烟,眼睛不时瞟向钓竿的浮球上。听到朋友的问话,用力吸了口烟,把烟圈吐出后,一脸无奈回道:“我有什么没办法?最近从大陆坐船偷渡和走私的人增加了,不少大陆人听说大陆政府正在跟英国佬谈香港回归,所以以为香港就能够自出自入,偷渡和走私每天都会发生。那边不是临近珠海么?所以大多海上走私和偷渡都在那边发生。我就曾经看过几艘加装了马达的木舢舨,被大陆的边防追着向香港这边海域逃,这边的水警又过去包围堵截,乱得很。有的偷渡客甚至身上还带着枪械,跟边防和水警驳火,看着就心惊胆跳。”
“哦,不会?”几个一脸八卦的男人,还是首次听过这种事,香港的电视和报纸新闻上可都从来没有提起过,他们都有点怀疑老贺话中的真假程度。
“我说的话,难道你们还不信?”老贺对于被人质疑,有点不高兴。他一家三代人都是打渔为生。年轻时还曾做过海员,现在年纪大了,家人不放心满世界乱跑,又害怕他离开喜欢的海洋会不高兴,于是就买了一条渔船给他,让老贺重新做起蜑家人。所以老贺对于香港海域的情况是一清二楚,也对哪里有鱼,有什么种类的鱼,都是清清楚楚的。
这些朋友大多都是老贺做海员的时候认识,现在随着年纪的增长,大多都上岸找工作,或者直接退休,享受儿女福。可跟海洋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对于海洋就有一种眷恋。所以很多时候,都会趁着休假的空闲时间,相约一起出来,坐上老贺的渔船出海钓鱼。
老贺道:“其实也不难怪你们不相信,我第一次见到哪些利用‘大飞’(高速快艇)走私的人,那时还是傍晚的时候,天都没有黑。一艘‘大飞’装满了货物,高速飞驰着。后面跟着香港哪些没用的水警,我当时就在不远处看着,真的有点为水警觉得羞愧。他们就只会用喇叭大声喊话,让人家停船检查,鬼才理你呢。哪些残旧的水警船,怎么可能追得上人家的‘大飞’呢?眼睁睁的看着走私船开向大陆那边,却无能为力。”
“哪些走私的人就这么猖狂,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开船走私?”老贺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就有点天方夜谭了。虽然都做过海员,见过的世面已经不少了,可哪有听过会有这么猖狂的走私客?
“谁说不是?”老贺把只剩烟屁股的烟头捏灭后,一叹道:“大陆现在改革开放了,有钱了,可是什么物质都欠缺,尤其是电器。我听说过,不管是电视机、收音机、冰箱和唱机,全都有人去追捧。一部电视机,从香港这边送到大陆,赚取的利润比在香港卖出赚取多上好几倍。有这么大的利润空间存在,当然会有人铤而走险了。”…。
“那不就说那边的海域很不安全?”
“当然乱了,现在香港水警和大陆那边的公安边防,全都对走私进行大力打击,可是收效甚微,不然电视的新闻上就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了。”老贺无奈道。
“喂!老贺,你快看,那边的几艘快艇,是不是你说得走私客?”正在老贺感叹时,一个朋友突然指着不远处,几艘高速在海面飞驰的快艇紧张道。
“哪里?哪里?这边不应该有走私的啊?”老贺随着朋友的手指望向远处。
大约距离老贺他们不到一海里的地方,四艘快艇以超过30节的速度行驶着。每一艘快艇上面都坐着五六个穿着一身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很明显就能够看出其中华人和西人都有。这种奇怪和另类的组合,就令老贺这位老渔民、老海员充满了疑惑了。
看清楚后,老贺虽然很疑惑,不过还是松了口气道:“不是怕,他们应该不是走私客。你看看他们船上都没有装载任何的货物,而且衣着也太那个了。我想不出有什么走私客,能够嚣张到在日光日白下,穿着一身西装去走私的。”
“老贺你看,他们好像向我们这边驶过来了,他们想要干什么?”虽然老贺说不是走私客,可看到几艘快艇都想自己这边驶过来,几人都不由担心起来。“老贺,快点去开船,我们离开这里。”
老贺苦笑了一下,道:“我说你们是不是上岸久了,过惯陆地的生活,人都活傻了?你们认为,以我这艘破烂渔船的马力,可能跑得过这些明显就是经过改装的快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