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富公公这次查出她来。还真是侥幸。”
“幸亏大富查出来了,不然,你父皇正要查那小混蛋受伤的内情,万一她从中作梗,皇儿你岂不真要去皇陵…”
徐贵妃说着,又想起皇帝的冷酷绝情,眼泪掉了下来。
“母妃,您怎么还当真了。父皇只是心里气得狠了,正在气头上,才说这么一句。哪有被罚去守皇陵的皇子。而且,儿子如今政事办得好,在前朝很得了父皇的赞呢。您放宽心,不要担忧了。”
端王可不敢将自己和徐太师的猜测告诉徐贵妃,万一母妃一个冲动,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或被别人钻了空子都不好。
徐贵妃想想也觉得皇上怎么可能将自己唯一“完整且完好”的儿子赶出去,遂稍稍放了心。
“母妃能不为你担忧吗?喊你来,就是告诉你她钱家有多能耐,你回去也把身边的人都仔细清一清。”
端王点头。
徐贵妃又嘱咐:“尤其你媳妇儿身边守好了。昨天钱妃那疯婆子的模样你也见着了。她认定是你害了平王,没法对母妃做什么,也没法对付你,就怕她丧心病狂的朝你府里下手。你媳妇现如今身子危险。也没精力看顾好府里,你就多操心些。”
端王心里一凛,也觉得徐贵妃说的有道理。
徐贵妃嘱咐了些,才对着地上恨恨道:“这贱婢想咬舌自尽,被大富拦着了,但也伤了舌头。活不了多少会儿了,可惜,不能拉到你父皇跟前去对质。”
端王淡淡道:“就算抬了去也没什么用,父皇不会动钱妃的。”
一句话说的徐贵妃又红了眼。
端王忙道:“母妃,您想想,平王落到这个下场,钱妃和忠勇侯的指望就没了,父皇心里总归是怜惜他们些的。儿子听说,平王如今性情大变,暴躁易怒,一个不顺便要往死里折磨人,谁看得惯去。等他自己作把父皇的怜惜情分作没了,他们母子就再折腾不起来了。在这之前,母妃还请多忍让些。”
徐贵妃想到平王如今的境况,心里才解气:“以后,母妃可要好好将这一笔笔的债讨回来。”
端王笑道:“这必是了,儿子定要母妃好好出气。”
端王看了眼地上有几分僵硬的女子,皱眉道:“这个贱婢赶紧丢出去喂狗吧,别脏了宁安宫的地。”
徐贵妃道:“这些小事你别管了,赶紧回去清查是正经。”
端王果然不再停留,回到府里将自己绝对可以信任的手下喊来,拿着名册单子,也开始一个个清查。忙起来反而忘了要寻徐太师帮忙找高人的事,等事后再想起来,心里却多了别的思量,到底没与徐太师说过那野道人的事。
平王的事交到皇帝的暗卫手里,也不知查出了什么,反正皇帝对着钱妃和徐贵妃与往常并没什么两样。若说有什么不同,就是皇帝似乎脾气更差了,在后宫用的心思更少了。
又落了几场雪,皇帝突感风寒,御医看过说不是大毛病,开了几幅调养的方子,建议皇帝去郊外的温泉行宫泡温泉。没说出的话就是,人老了,毛病多,只能精心养护着了。
御医就是吃了龙胆,也不敢直言皇帝春秋已多,这可是妄想“万岁”的主儿,能愿听那些不顺耳的话?
皇帝沉默了一日,将手里的政务给下面的领头大臣分吧分吧,端王自然也在其中,决定去温泉行宫小住。许是嫌后宫闹心,一个嫔妃都没带。
钱妃还在禁足,那就继续禁吧。
徐贵妃还身带嫌弃,那就继续查吧。
皇帝上了龙辇,大袖挥挥,带着宫女太监和大片的内宫侍卫出发了。
哦,让端王糟心的是,还带了两个皇孙,是上书房里读书最好的两个。
老爷子真动了那心思?
端王磨牙,等平王那事儿查清了,自己再计较!
杨念慈等啊等,等啊等,等了一场又一场的雪,终于等来了轩辕要回来的消息,是齐让的内部消息。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杨念慈高兴的很,当晚多吃了一碗饭,看得小杨康也比着多吃了半碗。娘两个也不睡了,滚在宽敞的大床上疯玩半宿,才头靠头睡着。
轩辕也咧着嘴乐呵,带着人一路尽量快的往京里赶,要不是带着俩“累赘”,早到京了。
赶到京城,轩辕进了城门,恨不得直接去相府接媳妇儿,可公务在身,不得不先回宫复命。到了宫里,跟众位兄弟一番寒暄,要求见皇上了,才被告知,皇上去了温泉行宫猫冬,有话留下,若是杨统领回来请去那里复命。
轩辕狠狠抹了把脸,这事儿明明可以先说的,这是诚心让自己多跑路吧?
看看天色,再算算时辰,轩辕脸黑了,今日怕是去了不能当天回来了,真是耍自己呢?
轩辕只得又带着那十几人护送进了京都没下马车的母子两人赶往温泉行宫。
轩辕骑马跟在侧面,忽然厚皮帘子掀起一条细细的缝儿。轻轻细细的声音传来:“杨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轩辕不去瞧,仿佛也能看见那个女人留恋贪婪的落在身后皇宫上的目光,目不斜视冷冷道:“带你们去见该见的人。”
被这伙人称呼为“耿夫人”的少妇偏头想了想,忽然笑道:“这个时节,京里落了不少雪了,冷的厉害。难道是去——温泉行宫?”
轩辕斜起嘴角轻笑:“耿夫人旧事记得倒是清楚,还是照顾好小公子就好。”
语气里的轻慢不容忽略。
耿夫人一僵,将皮帘子塞回去,心里发恨,早晚有一天要让这个无礼粗鲁傲慢的男人后悔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