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家列强坐不住收购无线电电报机技术,那所有的列强都会坐不住,而谭延闿也在天津开了一家专门组装无线电电报机的小“作坊”——现在的无线电电报机技术还远未能够达到实用的地步,而法国人的订货也只是针对跨越英吉利海峡而已,而像在中国这样的国土面积巨大的国家实用无线电电报机技术要建立多少个分站?而分站之间发电报会产生多大的干扰?
谭延闿估计如果无线电电报机的传输距离没有达到一千公里以上,那就没有多大的实用价值,若是非要说其中有价值的话,那也是这项技术本身到现在所取得的各种专利技术。也许是受到法国人的订货暗示,闽浙总督边宝泉也向谭延闿订购了两套无线电电报机,专门用来建立福建和台湾省之间的联系。
无线电电报技术在欧洲第一个注册专利的国家便是英国,而法国购买无线电报机以建立英吉利海峡两岸之间的联系更是得到了英国的支持,不过谭延闿对英国的开价有些高,英国也不愿意用哈维热德钢技术来换无线电电报技术。
如果想要让英国人在这个方面屈服,那唯一的办法便是不断的再对无线电电报技术进行改进,让它达到谭延闿心中的实用标准才可以打动英国人。这是一项竞赛,不仅是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甚至是世界上任何一家对自己的工业技术都有自信地列强,都在无线电电报技术达到三百公里后就已经意识到这项技术的潜力。都开始投入资金和人才进行开发。
谭延闿在这方面依然还保持着优势,最大的优势在于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拥有很多这方面的基础专利,无论谁的无线电电报技术先进,他总是和最后的赢家在一起的。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没有放弃在这方面地努力,在小站练兵地同时也建立起一个非常先进地实验室,而他最大的优势便是可以借助老头子的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身份调动各种他所需要的资源,至少在吸纳相关技术人才和进行各种测试试验上拥有很大的优势——别人是政府支持需要寻找资金注入支持。而谭延闿自己在直隶地面上就拥有很大的权威。并且本身就是中国有数地“大款”。除了人才上的劣势之外,他的条件远远好于其他竞争者。
谭延闿在小站一边练兵,一边进行无线电电报技术的改进实验,另外还要主持北洋名下各个重工业实体的运作情况,一天到晚都忙个不停。由于战线拉的过长,谭延闿很快便感觉到北洋自身的财力已经慢慢的承受不起自己这么折腾了,这倒不是他地口袋里没有银子了。李鸿章留下来地那一千万两小金库他没有动过,只是放在银行中生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动用这笔银子的,关键的是直隶地财政收入有些支撑不住北洋名下重工业的建设发展了,两大机器局都传来了财政紧迫的信号。
本来经过唐博文一年多的整治,天津机器局和上海江南制造局都裁汰了大批的闲杂人员,精简了机构,并且按照谭延闿的意思收缩了产品线。这几项重大举措确实使得两大军工企业的财政状况好转。加上每年朝廷解送的经营款项,可以说两大军工企业的财政状况是自开局以来最好的时期。唐博文和寇青都是擅于经营的人才,加上广东商团中也有不少人才被谭延闿给挖过来。使得北洋名下的重工业企业运作效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而这些变化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经营成本大幅下降。
之所以造成今天财政紧张的原因还是因为谭延闿在训练新军的时候连续搞了几次大规模的军事演习,尤其是旅顺海陆联合演习,所耗费的子弹、炮弹还有各种战舰损耗、运兵费用,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好在旅顺搞的造舰基地工程所需费用全部都是借清流弹劾北洋甲午战败,清算高级军官所得,后来就算有所不足也有朝廷重建北洋海军的专项拨款,少个十万八万两银子挪用也不会被看出来。
虽然谭延闿身上背了广东商团的七百万两银子的债务,但是他对清偿这些债务一点也不担心,他手里面有的是银子,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兑现而已。不过他绝对不想用自己的银子来养活北洋这个庞然大物,就算他再有钱也会被北洋给掏空。所以打一开始他就没有想着向北洋输血,只是在打点荣禄等高官的时候,这些花费是出自他自己的腰包。
“开铸银元不可!”沈静一上来便直接否定了谭延闿的想法,他非常不明白谭延闿为什么想起铸银元来缓解直隶的财政压力,不过
典章制度极为熟悉的沈静还是不假思索便直接否定了银元的想法。
事实上谭延闿想起铸银元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自从沈静向他汇报直隶的财政压力因为两大机器局最近出现银钱周转困难之后,他便琢磨着铸造银元来缓解自己脑袋上的财政问题了。这倒不是谭延闿多懂金融,其实他只知道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袁大头”银元非常赚钱,但历史上袁世凯到底是怎么靠袁大头来赚钱的机制却不明白。他左右思量了很长时间后,觉得自己搞不定这件事便将沈静、寇青还有一个在幕府中曾经留洋一段时间对西方金融有所了解的幕僚郭正叫了过来,希望能够集合众人智慧来弄清楚银元赚钱的内在奥妙,自己也好照葫芦画瓢。
当然说起金融,这次会议还特地将方榕卿从天津城中接了过来,自己老婆在金融方面的天赋他可是见识过地。虽说自己的私房钱大部分都被转移到美国交给伍氏家族去干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了,但是在上海还是有三四十万两银子交给方榕卿来支配。上海是现在中国当之无愧的金融中心,而方榕卿在确定了银价持续走跌的趋势之后,在上海的银市和金市上频繁交易,用“兴风作浪”四字来形容方榕卿的交易手段也不为过。上海滩的外国银行都知道贵重金属市场上有个和直隶总督关系极为密切地家伙,操作手段狠辣果决,每每出手必然是满载而归,不到一年时间。这个受直隶总督府支配地神秘交易商在上海贵重金属市场上狂捞几十万两银子。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神秘地交易者居然是谭延闿的老婆。。
“光绪十三年。当时张之洞任两广总督之时就上奏试铸银元,并且还购买了两台铸造银元所用的机器,连样品都弄出来了,而且两年后汇丰银行要求广东搭铸银元,张之洞也连续上书,结果因为银元上著有英文而引起了朝廷的不快,弄得不了了之……张之洞当初为了铸造银元所购买的两台机器到现在还闲置在广州。前年我还想用它来铸造制钱,结果那机器已经锈蚀不堪,真实白白打了水漂……李翰章在任两广总督的时候也曾打过这个主意,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沈静对朝廷掌故可谓是如数家珍,他担心谭延闿若是再走张之洞的老路,恐怕也是个不了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