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小站兵营在谭延一声令下迅速行动起来,直隶督标新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所有士兵都从弹药库领取了足够的弹药,一幅荷枪实弹杀气腾腾地样子----直隶督标新军和北洋陆军轮流在河南剿匪。后来河南匪患逐渐消弭之后,新军的枪口又开始转向山西、热河一带地土匪。土匪的实力与新军相比自然是相差极远。不过胜在灵活机动和极度的残忍,新军和这些土匪打交道时间长了,也吃了不少小亏,随后改变战略以残忍对残忍,久而久之这些新军身上也沾染了血腥味,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合格的士兵了。
慈禧太后那边虽然没有正式回应,但是谭延已经在天津摆出戒严彻查凶案的架势。街道上到处都是军容整齐的士兵巡逻队伍----天津实际上已经被“军管”了。因为新军头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不过一方面谭延严厉命令处罚借“军管”之机向天津商户索贿----刺杀荣禄等八大臣实际上就是自己搞出来地,谁冤枉不冤枉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天津是商业之城,街道上荷枪实弹巡逻的士兵再联系到两天前八大臣被炸死在礼贤庄铁道桥事件,所有的市民头上仿佛笼罩了一层阴云。好在新军在天津民间的威望还是非常高的,谭延在小站练兵之后,北洋运动会已经成为每年天津的一道胜景,秉承着谁拿不到第一谁就走到威海卫参加演习的传统,每年运动会中军队肯定是奖牌数第一。正是因为一年接一年的运动会和北洋新军平时也为地方多做实事,使得天津的军民关系非常友善。北洋军走上街头巡逻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到天津市民地生活。
虽说这次军事行动将会最大限度的保证不扰民,不过谭延也还是趁着这个机会收拾了几个败类----他们都是和日本与俄国有着很深的贸易联系的商户,尤其是有家顺昌号的商铺居然胆敢收购囤积大米向日本出口,这更是犯了谭延的忌讳,被他连根拔起,商号关门老板一家被他弄得家破人亡。
谭延也并非是第一次折腾和日本有关系的商号,不过总有一些商号火中取栗走这条钢丝。总体上说谭延与天津的新型商业巨头们都有着非常良好地交往,因为工商银行的缘故天津商界中都知道山东巡抚跟日本是死敌。只要沾了日本生意的边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顺昌号的覆灭不过是再一次在与谭延有关系的财团耳边敲上一次警钟。
但凡敢逆谭延心意私通日本和俄国贸易地商号都不是普通货色,顺昌号地背景也不简单---它的背后是荣禄府上地包衣奴才的亲家,这才有这个胆子来和日本进行贸易往来。以往这样有着特殊背景的商号谭延都是有些顾忌的,不过这次碰上荣禄归天。他亲自带上一队人马将顺昌号老板的家围个水泄不通。那曾经炸死荣禄的十个工兵身藏炸药。在顺昌号老板的家中转上一圈之后,便轻易的搜出了炸药被当场逮捕。剩下来的抄家审判等环节,直隶总督府幕友堂熟悉的很,不到半天便炮制了一场谋杀朝廷重臣的案件。
包括顺昌号在内的十七家大商号在这次风波中被清洗,谭延对自己一夜之间造就的十七起灭门冤案心中没有半丝愧疚,相反他还是恼怒总有些人胆敢逆着他的心思来做卖国的事情。既然能够称得上是大商号,自然身家颇为厚实,没有一家资产低于二十万两的,这也正给谭延一个光明正大补充军费的借口。最让他兴奋的还是与顺昌号有关的那个荣禄府上的包衣奴才,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荣禄爱才他地狗腿奴才也不遑多让,敛财有术,百万家财被谭延抄了个底朝天。
所谓三木之下但求速死。在获得了证词之后,谭延立刻召集记者会宣布礼贤庄铁路桥爆炸案有了“巨大”的突破,被捕的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证物、证词俱在无从辩驳,一起惊天的大案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有了“巨大”的进展----之所以是“进展”而不是“告破”,也是谭延在天津等了三天也没有得到慈禧太后地回应,所以便暗中加码。在记者会上以非常隐晦的口吻暗指这次天大地案件主谋和执行者还在京师,在天津抓到的不过是“小鱼小虾”。
这个时代的新闻记者还没有后世“狗仔队”的美称。不过根据谭延的隐晦之语,天津的中外报纸各抒己见,报社编辑人人变成了超级侦探,在报纸上刊登各种通篇充满揣测之词的评论,目标直指京师藏匿地“恐怖分子”。第四天报纸刚一出来,转天谭延便得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消息----颐和园院墙加高三尺,慈禧太后回到紫禁城西暖阁。
“连你也知道怕呀?!”谭延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不禁有些好笑。随后便暗中嘱意幕友堂的几个大嘴巴幕僚开始四处传播所谓“总督府小道消息”,这受到了各家报馆的一直推崇,各种花边报道更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弄得好不热闹。
相对于天津,京师的热闹事更多,有了慈禧太后在颐和园加高院墙的先例,京师达官贵人们都争先恐后的加强自己的保护力量,从加高院墙到高薪聘请武功高强的保镖护院,倒v是给已经逐渐走向没落的镖局带来了不少生意。
看到京师地一片乱象,谭延对这些所谓的“朝廷栋梁”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对刺杀手段的信心---拥有严密保护的这些“社稷柱石”也许再用刺杀手段或许不一定会得手,但是绝对可以造成巨大的恐慌氛围,在某种意义而言,这同样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政治的目标。
当然谭延也不是完全沉浸在以刺杀来完成自己地远大抱负,这东西只是小道,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实力,偶尔用用刺杀来解决令自己非常头痛的政敌固然有效,不过他更认识到一个国家的政治问题不能完全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并不会因为政敌地消失而消失,为政者更加要有足够地自信来面对问题和解决问题。。
一想到这里,谭延心中也不禁有些好笑:“自己看来还是有些政治家的潜力地,连这些都开始纳入自己的考虑之中了。不过他也没有昏头,面对晚清这个复杂黑暗的官场。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他来做主的。既然刺杀能够让他走更稳妥的捷径,他对此还是不会拒绝的。
在礼贤庄爆炸案发生的第八天。谭延终于等到了慈禧太后从京师发来的懿旨,在他一声号令之下,两镇北洋陆军乘坐火车从河南、天津、山东开进京师,彻底接手京师防务。而在谭延踏入京师大门的那一刻起,心中自然是别有滋味的---北洋的军事力量自从甲午大战之后有一次以全新的面貌,以更有力的姿态出现在大清帝国政坛上,有所不同的是由李二先生换成了状元郎谭延。
在北洋陆军开进京师接手防务之后,做为军机领袖的翁同才如梦初醒一般拜访谭延,双方的见面并不友好,而是因为翁同压根就不知道北洋陆军的调动,在谭延出示了慈禧太后亲笔批示的懿旨之后,翁同才犹如斗败的公鸡一般黯然返回。
翁同走后谭延在半夜还迎来了另外一位客人----他的远方亲戚谭嗣同,他这次来是质问谭延的,不过他却被得到命令的军人给当到了门外,唯一收获的便只是一个副官传来的口讯:“我必须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才会给你我曾许诺的!”
谭延并不打算做某人的屠刀,他要做的是庄家而不是打手,给谭嗣同的回复也不过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你翁同也该下注了,北洋的耐心是非常有限的,如果你和小皇帝还选择遮遮掩掩,那北洋说不得就要倒向慈禧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