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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澜赶到松口村的那时,大火弥漫,浓烟滚滚,两个身穿全身铠的人忙着杀人放火,差不多已经将所有的房屋都点着,正准备撤退。
七夜的人。
这身装扮是七夜的人。
刚刚见过,绝对不会认错。
他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怒火瞬间击溃了所有的理性,雪松枝烧焦的气味弥漫在鼻尖,却还是遮不住那浓浓的血腥。
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对这些老幼妇孺做了什么,,他们对松伯做了什么,。
两个七夜士兵也发现了他,互望了一眼,沒想到还有落网之鱼,他们奉命行事,命令很明确,就是要杀光这个村子所有人,不留活口,所以他们不需要想那么多,抽出刀剑向天澜砍來。
天澜还是那一身染血的白衣,俊秀的脸庞此时显得格外狰狞,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杀光眼前的人。
右手一抖,噬魂自然而然出现,他沒有再取出风灵杖,因为他觉得只有亲手用剑斩杀这两人才能泄恨。
这两个七夜士兵也不弱,都是五星巅峰修为,但是对上近乎疯狂的天澜來说跟砍菜差不多,他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状况,直接使出噬魂十二式。
噬魂十二式招招都是大威力的剑招,极其耗费灵气和体力,然而天澜此时顾不得那些,剑势如狂风暴雨,打得两个七夜士兵连招架之力都沒有。
此时他们才终于发现情况不妙,可是已经骑虎难下,只得硬接。
天澜瞄准铠甲缝隙,两招挑断了对方的手筋,使得对方沒有还手之力,然后一剑一剑狂猛地砍着他们身上厚重的铠甲,直到将铠甲砍烂剁碎,直到将他们的身体砍得四分五裂。
两个七夜士兵惨叫连连,很快就沒了呼吸,到他们两个死的不能再死了之时,天澜才茫然地收剑,呆立地看着滔天大火。
他轻轻一挥手,青色的光芒遍布天空,巨大的青色漩涡瞬间将所有火焰卷入天空,形成一个青红相间的绚烂天火……
六星术法,,飓风漩涡,以飓风的风力卷入所有火焰,霸道的力量很快将所有的着火房屋都灭了火,只留下刺鼻的黑烟……
天澜神情恍惚,向松伯的家走去,就在今天清晨,这还是一个和平的小村子,这间房子还是一个很整洁很温馨的家,然而区区一天不到,这些都被毁了,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废墟。
他走到残留的门框前,看着断壁残垣,大片被烧焦的木梁,似乎……在那木炭下,还有一个类似血肉的肉炭……
他瞬间变了脸色,猛地退开,他从來沒有哪一次这么痛恨自己优秀的眼力,或许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太紧凑,已经超出了他接受范围,他自认为自己拥有很好的承受能力,能接受那么多轮回记忆,这世界上已经不会有任何东西能从精神上打倒他。
可是他错了,他根本就沒有自己想象中坚强,轮回记忆再可怕,对他來说都像是别人的事,当这些事真正发生在他身上,清楚地呈现在他眼前,他才清楚,这种痛究竟有多可怕,他甚至连上去为村民们收尸都不敢……因为他害怕见到那种景象,他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面对这些,他能做什么,如果是其他人做出了这种事,哪怕是军方所为他也能去讨回这笔账,可是偏偏屠灭松口村的是七夜,他不用想都能知道,定是距离这里最近的夜五下的指令……夜五是什么人,曾经是生杀予夺的一代名将,怎会在意区区一个穷困潦倒的小山村,又怎会知道这里是老仆松涛的故乡。
他可以想到夜五下令时的果断,正如以往他心目中的不可撼动的形象。
那是他的父亲,之前他不知道便罢了,现在得知,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和父亲作对,更不可能去找他讨回这笔血债,而且就算他想,实力不济,在短期内是不可能打得赢夜五的。
他杀了这两个七夜士兵,那又有什么用,真正的凶手应该是夜五,是他不能抗衡的人。
一方面他什么都做不到,另一方面他又那么想要为松伯报仇,越是想着松伯,这种复仇的感情就越是强烈,矛盾的心情几乎要将他逼疯。
“啊啊啊啊啊,,,,,”
他跪在地上,使尽全身气力向天空嘶吼着,声音化为气波,震散了余烟,穿透云层,直冲九霄,只是却无法改变这既有的现状,废墟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