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站在门口不肯动,看见他床边跟护卫队似的站着一排人,心想也用不着自己了,下意识开口:“你没事了……那我走了。”
一开口,声音比傍晚时还要沙哑,跟拉破风箱似的,还夹着嘶啦嘶啦的噪音。
其实她也没有别的意思,纯粹不想多添尴尬,但不知怎么,裴锦年本来就虚弱的脸一下子冷下来,看起来更加苍白。
其他病床前的人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纷纷转过头,咳咳两声,然后便约好了似的开口:“裴总,我们先出去了。”
病房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最后出去的是裴锦年的秘书,为他们带上门的时候,还体贴的说:“薄小姐,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他的秘书,手下,这回儿全来了,薄染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事。
瞧见裴锦年脸色不好,薄染也只好软下声音:“谢谢你……”
裴锦年闭着眼睛,没作声。病床前开着床头灯,他的脸庞半陷在淡黄的光线里,露出纱布外的黑发有点凌乱,深邃的眼窝显得更深,轮廓棱角分明。
正当薄染盯着他看的时候,那双眼睛突然睁开,正对上薄染怔怔的视线。
那样深不见底的眼神让薄染有些心慌,慌忙移开眼看向别处。
他身上那股子迫人的气场终于消失,淡淡的开口问:“嗓子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说到一半就咳嗽了起来,嗓子里跟被什么刮过一样火辣辣的疼。
裴锦年斜了她一眼:“嗓子不好就别说话了。”然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摊开掌心。
只有薄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走过去,指腹在他掌心轻划,一笔一画写下几个字:大概受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