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新闻镜头里,没有拍到裴锦年本人,只拍到他那辆黑色奔驰,在茫茫多的记者和话筒中,艰难的一步步往前开着。
薄染莫名的笑了一下。接下来的日子,有够他忙的。
清除各种负面,挽救危机中的裴氏。
不知为何,薄染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裴夫人恐怕不会轻易交出大权。
若不是因为裴夫人是裴锦年的亲妈,薄染真觉得裴夫人此举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
要是一般裹脚老太太,为儿子的案情担心都来不及了,哪有心思还进公司,主持董事会夺权。能装疯二十年,真不是一般人呐。
不过裴氏越乱,她应该越高兴才是。
薄染刚给自己倒了杯水,外头门铃就响了。
她还以为是快递,也没多想,就拉开了门。
看到站在门外的男人时,她手一松,杯子脱手落下。
幸好裴锦年眼疾手快,替她接住了,可水还是洒了出来,弄了他一身,也沾湿了她衣角。
“你……”
一开口,才发现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一瞬间,薄染是打算直接把门关上,将他关在门外的。
可是他接住杯子的时候,已经一脚跨了进来,再关也来不及了。
裴锦年将杯子随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问她:“有干毛巾吗?”
“啊……有。”她本能反应的回了一句,就转头进卫生间拿毛巾了。
卫生间的毛巾架上,有他用过的毛巾。
有一阵,他和念念总是登门,赖在这里住,林锐就把他的日用品和一些简单的换洗衣服都拿了几套过来。
薄染的手指触到那条男士毛巾的时候,才有点后悔。
她到底在干吗?开门让他进来就算了,还给他拿毛巾?脑袋是不是锈住了?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指手画脚的批评了一阵,然后重新拿着毛巾出去。
来到客厅,又是一愣。
某男已经自来熟的换上了拖鞋,脱掉湿了的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用茶几上的纸巾一点点擦拭着衬衫的袖口。
听见薄染的脚步声,他才扬起脸,回头看了她一眼,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
“……”薄染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把毛巾递给他。
他接过去,就低头擦了起来。
低头的侧颜,几乎完美,只是清减了几分。有种琉璃般破碎的美感。
薄染觉得自己站着看他擦很怪,于是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谁也没说话。两人的相处模式,仿佛倒流了一个月,又回到刚开始他偷配她钥匙,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家的时候。
当他把毛巾还给她的时候,薄染才蓦的惊醒似的,觉着这样安静实在很诡异,于是主动问了句:“你怎么不回家,来我这里做什么?”
他的黑眸凝视在她身上,令薄染感到非常的不适应。
两个人就像旧友一样的客套寒暄,一点都没有你杀了我爸,我陷害你入狱,那种要死要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