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路对面,一辆出租车停下。
薄染打开车门,用手掌遮住头顶刺眼的阳光,习惯性的向马路对面望了一眼。
裴锦年刚咬在嘴里的烟差点儿掉下来,他把手机拿开一点,里面传来的提示音仍是关机,而马路对面,正弯腰收回找零的,确确实实的薄染。
他蓦的摘下嘴里的烟,扔在地上,大步跃出酒店。
身后,林锐刚刚拿回收据,就看见裴锦年只剩一个背影了。
“诶,裴总,你去哪?”
*
薄染收回找零,正要带上车门,突然见马路对面一道昂藏身影,直接在红灯下横穿马路朝自己跑来。
一辆灰色捷达从两人的视线间穿过,男人略一侧身,衣摆堪堪的与车身擦身而过。
薄染看得心惊肉跳,不自觉的捂住嘴。
裴锦年……他怎么回国了?不是说一周吗,明明还有两天……
男人的视线紧锁着她,身形矫捷灵活,在飞驰的汽车中几步就要到她面前——
薄染一慌神,拉开已经关上的车门,一矮身,又重新坐了进去。
“开车——”
司机诧异的回头看她:“小姐,你不是到市府医院吗?”
薄染扭头,看着身后即将追到车旁的裴锦年,催促道:“快开车!我忘带东西了,要回去拿。”
司机讷了讷,慢悠悠的发动车子。
薄染攥紧了手心,把脸埋在膝盖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是因为流掉了两人的孩子,觉得无法面对裴锦年?还是因为答应了顾淮安的求婚,不知如何向裴锦年解释?
裴锦年一路险险穿过几辆车,终于到市府医院门口时,却看见薄染又重新钻进那辆出租车,开走了!
该死!
他可以断定,薄染已经看见他了!
那一瞬,她的目光分明是在看他!也分明露出了害怕!
该死的,她竟然怕他?有什么好怕?
马路上仍然车流不息,人来人往。裴锦年气喘吁吁,慢慢平复着呼吸。过了一会儿,林锐也追上来,把结帐的卡还给裴锦年。
“裴总,发生什么事了?”
裴锦年垂眸不语,眉头深深的拧成一个结。
现在,他可以确定,薄染是故意关机不接他电话的。她在躲他!
他又扭头看向身后的医院,薄染今天应该是来看念念的,只要女儿在这,她躲不了多久,迟早还得回来。
薄染之前生病的事他已知晓,略带责备的问林锐:“我不是让你留下来好好照顾她吗?为什么她生病了你没报告?”
“咦?”林锐讷讷,薄小姐生病了吗?如果大姨妈也算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