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程家母女撤诉,他没少去讨好程欢,几乎将程欢捧上了天,公司里人人都知道他宠程欢宠得紧。这个时候,他更不能帮薄染说一句话,否则程欢醋意大发,薄染只会被判得更重。
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从不会轻易在她面前提起,被误解也好,被她恨着也好,他宁可让这些事永远埋藏在心中。
这就是他爱她的方式。
可是她却说,这一切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他的自负,终于还是将她推到了英雄救美的顾淮安身边。
她是干净的,所以她要追求一个和她同样干净纯白的男人,而他的世界,早已肮脏的连自己都不忍直视。他睡过她的闺蜜呵,怎么还能再配得上她?
*
顾淮安站在窗前,将化妆室内的窗帘全都拉上了,厚重的一片,隔住了落地窗外灿烂的正午阳光。
他低头看表:“已经十点五十了。”
薄染哑然,他们的婚礼,是十一点正式开始。
“快过来,该盘发了。”
顾淮安站在梳妆镜前,指了指面前的一张椅子,执起了桌上的桃木梳。
薄染看着他,走到镜前,坐下。
几次张唇,想要说些什么,但触及到他镜子里的目光,都咽下了。
他的神情极其专注,垂目于她的发顶,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手指温柔而灵活,轻巧的将她的长发一梳到底,然后再握在掌心,捋起,用黑色的小卡子固定,露出纤细白皙的后颈。
他的手法灵巧而熟练,明显事先练过。
薄染困惑的看着镜中的他,睫毛轻颤。
他明明看到了她和裴锦年在同一个房间,为什么什么都不问,还愿意为她盘发呢?
他不是该大发雷霆,质问她,然后中止婚礼吗?
将梳子放下,他的嘴角竟然浮起一丝笑意,似乎对自己盘的发型十分满意。
昨晚,他花了整整一个小时跟造型师学的盘发技巧,终于还是派上了用场。
造型师问他,只是婚礼临时盘一下,何须这么认真?
他笑:“因为我希望以后每一天,都能亲手为她盘发。”
结发不分离,真是很好的寓意啊。
若能真的不分离,那该有多好?
他的手,拂过她柔顺的发,顿了顿。
她抬起眸子,清澈如水,却是无澜的望着镜中的他:“对不起。”
顾淮安嘴角的笑弧更深,故意不解的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为刚才那一幕。”她低着头,视死如归一般的开口。
“刚才怎么了?”他反问,“你找不到洗手间,所以去隔壁借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