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身体倏的一僵。
其实自从薄方城死后,这么多年薄染孑然一身,早就对亲情看淡了,唯独母亲的事,是让她最无法释怀的。
“这件事……我还要再和人商量一下。”
“和谁商量?裴锦年?”裴立一言切中要害,“他虽然也是你表哥,可他是大房的人,哪能真心为你考虑?你有什么事,不妨找你新华表哥商量。”
薄染犹豫着,一时仍无法做出决定。
这时,裴立的目光突然落在沙发上的一条男士领带——
“这是……”
“啊,”薄染急忙抢过领带,团在身后,“一位朋友落下的。”
“朋友啊……”裴立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很显然,是位男性朋友。
“小染你也年纪不小了,上回婚礼没成,你也别太伤心,小舅认识大把青年才俊,你条件又好,等回了青城啊,小舅绝对把最好的介绍给你。”
薄染一头雾水。这舅舅也太热情了吧,一会儿要接她回青城住,一会儿又要给她介绍对象。
不过后来问陶子,陶子说现在的亲戚都这样,见面不是问工作就是问对象,你只要敢说没对象,立马安排相亲。
最后临走的时候裴立又问了件不相干的事:“对了,那天在化妆间跟你一块的女孩,叫程欢的,跟你是什么关系?”
薄染一愣,以为裴立知道了程欢才是薄方城的亲生女儿,顿时说话都结巴了:“怎么、怎么问起这个?”
“喔,你新华表哥,三十的人了,还没成家,难得看上一顺眼的姑娘。”裴立赧笑道。
“……”薄染好半晌无语。
松了口气,装糊涂道:“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也好几年没联系了。真看不出新华表哥那样的人,还挺浪漫的,学人一见钟情。”
“可不是,那混小子。”
*
终于送走了裴立,薄染就给裴锦年拨了通电话。
“今天小舅来我家找我,让我跟他回青城去。”
薄染是第一次在裴锦年面前叫裴立“小舅”,以前都用“你七叔”代称,所以裴锦年愣了一会儿,已经听出味儿来:“你打算跟他回去?”
“嗯……”薄染轻轻的应了一声,“他问我还记不记得母亲葬在哪儿,我也觉得自己是个不孝女,连每年清明冬至都不能去看她一次。况且,现在我们在一块儿了,我也该跟她说一声,让她放心……”
薄染越说声音越小,她本能的觉得裴锦年会生气。她应该和他站在一条线上的,现在却叛变了要跟着裴立走。
电话那端,裴锦年习惯性的曲起食指,在电话侧面轻微敲击着,有节奏的咚咚声顺着听筒传来,薄染认命的想:完了,发火了……
“这样吧,我先跟秘书安排一下工作,后天陪你回去。”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