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年一怔,本能的用手掩住鼻子,紧接着,就看到昏睡在沙发上的薄染!
“小染——”他几乎要疯了,冲进去抱起沙发上的人,用手拍打她的脸颊,浑浑噩噩中薄染感觉被人晃动着,呼唤着,她迷蒙的将眼皮睁开一条缝,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了裴锦年。
她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
这一觉薄染睡得极沉。
那种很累很累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她像是解脱了似的,整个人都轻盈起来,仿佛漂浮在半空上,舒服的不愿醒来。
“小染,小染……”
是谁?
四周似乎有人影晃来晃去,白花花的看也看不清楚。
突然,有人撑开她的眼皮,一束强烈的光线照进她的瞳孔。
“瞳反正常,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睡过去。”
一切终于又安静下来。
没有人在打扰她的美梦,可是手腕却被人攥住,然后,温热的,大颗的液体,一滴,一滴,掉在她的手背上。
“小染,你怎么做傻事?”
沙哑的声音,是个男人,很耳熟。
眼泪一滴一滴熨烫着她的皮肤,薄染终于睁开眼睛,看见了坐在她床头的裴锦年,以及,他眼中的泪。
看见她醒来,他通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狂喜,轻柔的唤她的名字;“小染。”
酸酸楚楚的感觉拂过心头,薄染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手指伸向他腮边挂着的泪:“你……怎么了?”
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气若游丝,像要不久于人世似的。
难怪他吓成这样。
裴锦年望着她很久,很久,心中转过千言万语,最后,脱口还是:“你感觉怎么样?”
薄染点点头,笑了:“我很好,别担心。”
天,黑了。
期间医生又过来检查一遍情况,把裴锦年叫出去,说了一些话。
他回来的时候脸色更加凝重,惨白的没有一点颜色,看着薄染时,眼睛里却充满了愧疚。
薄染靠在床头看着他,她还是笑着的,但眼神幽幽的,却抑不住一种凄惶的神气。
“小染,”他克制不住的叫了一声,捧起她的手,无助的将自己的脸埋在其中,“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薄染怔忪的望着他,这一刻,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无助。
可是……谁来偿她的痛呢?
她咬着唇笑了:“你以为我自杀吗?不是……我只是渴了,想烧点水喝……”
裴锦年松开她的手,抬起头看她。
他的脸在阴影里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但他的声音是乏力的:“让我怎么相信你一个人在家,水壶里没水,开着火烧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