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正是朱魁,来到茅亭后,将肩上担子放下,做在石墩上,微微翘着二郎腿,取下腰间的水囊,仰头痛饮。
扬起儒袍的袖子,重重擦了一擦,大冷天的,若不擦干嘴沿,水渍结成了冰,皮肤极为容易裂开。
忽然,朱魁觉着身边有人盯着自己,仰头一看,这才想起亭里还有两个人,自己一个疏忽,出了洋相,定是让人笑话了。
赵姓青年与吴姓青年本正聊着,突然见有人过来,立刻停下话来,又一看不过是个小孩,也不在忌讳,心中认定,小孩懂啥。
只不过,朱魁这个娃子穿扮和动作,着实让他刮目相看,整齐的儒生衣衫,真丝绸缎,一眼就看出是好料子,只是这肩上的担子,这二郎腿坐姿,如此邋遢随意,二者一下变得无比怪异。
这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书生,还是山民人家的野小子。
“这个,小子失礼了,二位先生请继续,我歇歇就走。”朱魁尴尬的说了声,嘿嘿的坐到了一旁,以示自己不打扰他们。
那赵姓青年在朱魁回头那一瞬间,突然的一愣,双眼有精光一闪而过,像是发现了什么,那交叉在袖中保暖的双手,手指不经意间暗暗弹跳了几下,眉毛立时一挑,正想动口问些什么。
那吴姓青年打断他的思考,继续聊道:“兄长,你方才提到,单甫大师说过,诸天星宿有三分迹象,意为天下有三分之劫?可有何证据。”
“天命难测,老师也不过观天象,隐隐感觉而已,再具体些便只是推算出,三分龙气,有一分在东南。”
“东南?”吴姓青年试探的问着。
“是的,贤弟可记得四百年前,始皇帝五次出巡,至楚邑金陵一事?”赵姓青年问道。
“这自然知道,昔年有方士见金陵四周山势峻秀,地形险要,便对始皇言道,金陵有天子气,从而遭始皇忌讳,命人开凿方山,使淮水流贯金陵,把王气泄散,并将金陵改为秣陵,“秣”乃草料之意,意即这里不该称金陵,只能贬为牧马场。如今四百年过去,兄长你的意思是?”吴姓青年显然猜到了答案,确问道。
赵姓青年点了点头,解释着:“当初那些方士虽把方山凿开,那卸掉的龙气,并没有散掉,而是暗暗汇聚在旁边的钟山山脉中,四百年的龙气聚集与改造,促使整座山脉成了一种形似盘曲的巨龙,山、水、县城浑然一体,雄伟壮丽,气势磅礴,老师称其为“虎踞龙盘。”
“若天下三分,秣陵县就是三分龙气之一的落座点。”
“哈哈。”吴姓青年听后忽然大笑起来,说道:“昔年项氏将江东龙气挥霍一空,又自刎乌江,导致四百年来江东一直都不入天下中心,进入不了朝廷中央,得不到大力的发展,如今江东大部地区依然是荒地。”
“若江东独立立国,应会比归属汉朝,前景强得多,也会繁荣的多。”
一边朱魁听着二人所聊之言,心中暗笑,这两人好生大胆,这些方士算师,虽一副儒生打扮,但心中只有天命,全无忠诚仁心,龙气?星宿?这些倒说的似真似幻的,平同人根本难以理解。
迷信迷信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无论前世还是今世,朱魁都保持这种心态。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学习八卦中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组符号,各种的列阵,或与天下间各种元素关联起来,玄而又玄,不知他前世是否受科学影响的关系,背诵、算法这些技巧都得心应手,任何条理和逻辑性的知识,也都能很快的容易理解与分析。
可惜易经很玄很玄,虽有排列,虽有算法,而得出的结果可没有唯一性,比如一加一是什么?在易经里,答案可以是一,也可以是二,更是玄而又玄的东西,答案可因任何算者所认为的,变而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