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住下来后,朱魁可谓松了口气,其实他一路上心里也没底,一直都很紧张,只因两世为人,假装镇定罢了。
早在半月前,那本《封神演义》快完结的时候,他就前前后后思虑再三后,在天风楼和飘香楼二者间,选择其一上门推销。
而两家酒楼比较下,赵半城可比陆家更熟悉些,而且赵半城是个商人,陆家是个士族,在朱魁眼里士族可比商人难应付的多,最重要的是在灵曲酒肆的时候,对其人品等都做过一番考量,虽然也是个奸商,但并不无良。
朱魁脑中算计过,此行再不济就是被打发出酒楼,或者是被赵半城软禁,逼其著书,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以一个单身南下,创下偌大财富的大商人,必然也明白若如此失礼对方,定然失去其心,不会尽心尽力,因小而失大。
所幸的是一切到朝朱魁理想的方向进行,接下来就看赵半城对他有多少的重视,多大的魄力让自己负责推广。
第二日,在赵半城全权委托下朱魁开始了在飘香楼全面实行说书方案,任他为总负责人,允许暂停酒楼营业,做全面装修整改。
朱魁对着那一副委于重任,语重心长的眼神,会心的笑了,此人深懂奇货可居之深意,自己这说书做法,前无仅有,可谓天下无双,但也只有他自己本人才通晓其中关窍,若不放全权,随意插手,怕是最后的结果会是不伦不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事无大小,其实都有本身的门道。
既然赵半城如此信任自己,朱魁自当投桃报李。
第一步自然是大堂的重新装修,为此飘香楼还停业八天,伙计和厨子们暗地里都个个感谢朱魁给他们带来的八天有薪假期。
在古代什么工程都是靠人力施为,在四十来个工匠没日没夜的赶工下,八日内总算是达到了朱魁的目的,一个回字型的大堂,中间方台凸起,上面放着一方桌,而圆形酒桌则沿着方台回字摆放,二楼都做成包厢,本来朱魁还想构建三层,可惜工匠异口同声都说三层木楼太过危险,以现时代的技艺实在无法建造稳固的三层木楼,或许只有皇宫里的御用工匠会有办法。
第二步则是说书先生,朱魁向赵半城建议聘用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书生来讲书,因为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那些年轻的书生都会因为年龄的关系,破坏了说书时的气氛,这是无法解释的心理作用。
只是这说书先生这种新型职业虽然不至于让人说成有辱斯文,那些有些学问的老书生或是不明所以,或是不屑为之,一时间竟然找不到。
最后赵半城叫来了他家中管理家丁的张管事过来凑数,这张管事跟吴掌柜一般都跟了赵半城许多年了,早年也随赵半城学文断字,是心腹。
这张管事可能受了赵半城的指示在教授期间,并未对这个几乎快可以当他曾孙的少年多有刁难,这让朱魁颇为满意,连续三天的紧急培训张管事就掌握了差不多朱魁所说的要点,比如什么时候敲惊堂木,何处情节需要停顿、打趣及欲擒故纵从而诱起听众的好奇心,使人欲罢不能。
第三步,则是多备茶水、果仁等物,这些杂食储备要足,朱魁预计茶水、果仁的消耗可与菜食相平。
上演的前一晚,张管事在飘香楼后院当着赵半城和伙计面前先来了一遍预讲,这预讲十分的成功,朱魁心中也不断点头这张管事确是有做说书先生的潜质,包括王承在内的伙计们都听得胡思翩翩,王承甚至还跟朱魁提出要学说书,被朱魁当众狠狠的斥责不务正业,辜负死去王叔公的期望,把这个早熟的小男孩都骂哭了,最后朱魁让他回房静思。
开讲当日,过往的路人看着飘香楼门外,立了一丈高的告示牌——封神演义,旁注商周秘史今日上讲。
无论读书识字者还是目不识丁者都被这大大的告示牌所吸引,进来一探其中的奥秘。众人来到大厅内,有钱的大富人家则上了二楼包厢,寻常人在四周找了位置坐了下来点菜声、喧哗声吵闹不已。…。
最让人瞩目的还是讲台上静坐的张管事,此刻他正闭目坐在椅子上,这椅子是朱魁叫木匠特别制作的,身穿白色长袍,头戴纶巾,手里拿着一把羽扇轻轻的扇着,一份饱学之士的形态。不一会大堂内的桌子就差不多被坐满了,朱魁叫了伙计去通知张管事开始演讲。
静坐的张管事左手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啪”一声顺势张开了双眼,可能是闭目养神太久的缘故,眼中迸射出丝丝精光,全场为之一肃,安静了下来。张管事放下惊堂木站了起来,摇了摇羽扇微微一笑开口道。
“鄙人张自然,现添为飘香楼的说书先生,这说书先生是干什么的大家可能还不清楚,但是不要紧,你们听我一番将来你们就清楚了,今天我要讲的是封神演义,也就是商周秘史。”
“啪”又一声惊堂木。
“话说混沌初分盘古先,太极两仪四象悬,。。。大小英灵尊位次,商周演义古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