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六月初,颍川,长社境内。
望着前方一眼看不到头,蔓延十数里的黄巾蛾贼,朱魁直皱眉头。彭脱二千降卒,大部分遣散归农,只留下五百人愿意征战黄巾,他没料到的是忠心闻名的廖化也愿留下,现麾下一千人,外加朱儁支援的二千人,为急先锋行赶长社支援皇甫嵩,其余中军兵马尚在四百里外,
波才的这些黄巾贼号称二十万,但实际上能战之士只有七八万人,由于筹谋已久,起事之初就迅速攻占了豫州数座规模庞大的武库,刀枪、甲胄有好几万副,强弩硬弓也有上万把,仅在装备一项上就不弱于正规军。且对手虽然不如以边军及京都五校士组成的汉军精锐,然其军中皆为父子兄弟、同乡邻人,所谓“父兄歼殪,子弟群起”,真真是杀一人而引众怒,不死不休。
“先生,可有计教我破这波才。”朱魁对一旁的戏志才问道,连日来一直以朋友之礼侍之,事以大小,时常请教与他。
“二十万大军,非奇计不可破之。”戏志才想了想,说:“且公子仅三千兵马,任何计谋在巨大劣势情况下,亦不得成。”
朱魁微笑以对,心中并未放弃要独领大功的想法,看向王承:“阿承,你可有想法?”
王承毕竟自幼熟读兵书,不同甘宁周泰,两年来,朱魁不止一次强调二人要学问习字,他们却老是抱着竹简睡觉,臭骂不已。
“擒贼擒王,设法除掉波才,二十万大军自然溃败。”王承略多思索说道。
“小兄弟,有何计策引波才出大营。”戏志才眼睛一亮打趣着,心中却有考验的意思。
王承挠了后脑,想了会,回答道:“筹集粮草做诱饵,波才大军二十万人,所耗甚重,定然引兵来抢,到时我们可于四周伏兵,相信凭借骑弩之利,定叫波才来得去不得。”
“此计甚好,公子可以采纳之。”戏志才一听,笑颜道。
朱魁一敲王承的头,笑骂道:“先生过奖了。阿承,你可知此计可用两军对阵之时,若中郎的大军在,也可从容布置,我等是先锋军,仅带半月粮草,哪里去寻足够粮草引起波才的注意。何况出营劫粮者未必是那波才,一将领足矣。破波才,立头功,非行险计才行。”
“但你说的也有道理,擒贼先擒王,只是应当另寻他法。”
“看来公子已经想到了,可否说来与在下听听,看看我们想到的是否一致。”戏志才心中显然早有定计,只是此计危险之极,不敢轻言说出。
“不若我们背对身子一同写在地上,看看你我是否想到一块去了。”戏志才建议到。
二人分别抽出随身佩剑,在众人注视下,背靠背站齐,用佩剑在地上书写起来。
写好之后,分别转身看向各自地面,立时两人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我们先回去。”
朱魁写的是“诈”字,戏志才身下则是“降”字。合则是“诈降!”二字。
回到不远处树林中,朱魁的三千人马就藏身那里。
“元俭。”
一个年轻少年应声小跑过来。
“主公,你唤我?”
“我有件事情要你助我?”
“主公请讲?化义不容辞。”
朱魁微笑着凝视了一会,那眼神让他七上八下,有些不敢直视。
“元俭,我想伪装彭脱溃兵,混入波才大军,你曾经是波才亲卫队长,波才定然认得你,我需要你帮我。”…。
声音虽小,但听在廖化耳里,如晴天下一霹雳,震惊不已。
“主公,化只是一降卒,主公不怕我复叛黄巾乎?届时重重敌兵包围,那是插翅难逃。”
五百黄巾卒混编入伍,廖化就被朱魁收为亲卫,暂领降兵,这是第一道考验,廖化果然没让他失望,军心慢慢恢复,加上朱魁一视同仁的一日三餐的配给,慢慢开始收心。其他营寨就算正规军,也是一日二给,早,午两餐。
朱魁自带了足够量的粮草,够他们敞开吃。
一旁淑淑儿他们一听大惊,朱魁这是要险中求富贵,连忙反对,劝说:“何必急于求功,这太危险了,何不等中郎大军来了,从长计议的好。”
但朱魁显然是不想改变心意,要想在黄巾起义中获得名望,有两次机会最好,颍川之战与广宗会战,剿灭彭脱虽是大功,却不能鹊起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