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一卦咽了咽口水问:“这货是个?男的?”
洛神脸上的不自然更多了,赵玉玺这老王八蛋聊天的方式她早就领教过了,如今变声成一个风尘女子,嘴里不干不净的东西肯定更多,想到他可能同卜一卦说的话,洛神一个头变的两个大。
卜一卦继续追问:“五十多岁的老头?这么个声音?你可别骗我,这不可能啊。除非他自小就在宫里,可是算起来光绪帝都倒台了百十年了,轮不上他啊。”卜一卦回味着刚接电话时的感觉,当时脑海中同洛神战斗的画面还没有完全消退,加上如此诱人的声音,卜一卦自然而然的便将其脑补成了一个大波浪的女子,大波,浪…
“你说谁老头呢?”一个声音从窗户口传出来,一张老榆树皮般的糙脸贴在窗户上看着屋里。卜一卦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这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大三楼,挂在窗户外面的,不是山精就是鬼怪。
倒是洛神很淡定的将窗户上的锁重新插了一遍,当着那张老榆树皮的面将窗帘拉了起来,完全不理会外面赵玉玺如丧考妣的哀嚎。洛神回过头对卜一卦说:“就是他咯,天知道他是哪来的天分,大概可以将声音模仿成完全不同的几十个人吧,加上他对某些行业的了解,一天之内转变十几个身份应该是手到擒来。至于爬墙上树?那本来就是他的本行,小时候偷鸡摸狗长大了偷香窃玉,到了这把子年纪大概就只能偷个井盖剪个电缆了。不过说实话,这货还是有几分本事,家里派他来,大概也是为了给路上少点麻烦。”
卜一卦对小城外徐徐展开的画面有些应接不暇。这个大漩涡完全没有给他任何准备的时间便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将他吞了进去,只有血肉摩擦的声音伴随着他成长。这突然出现的赵玉玺更让卜一卦知道了所谓山精野怪大概都是这样的人,他们不在光明中行走,所以乍一出现就会让略显平静的社会产生些骚动。惊吓,大抵都是自己脑中的恐惧被放大到不可接受的尺度而已。
洛神飞快的穿好衣服,按照她对赵玉玺的了解,这货如果瞬间推门进来也没什么不可能,据赵玉玺自己交代,这片红色大陆上能防住他的锁不超过二十把,这十几把锁基本都是手工打磨的,指望流水线上的锁头给自己安全,只有钢筋水泥丛林里活了一辈子的城里乡下人才会相信。看着卜一卦也很懂事的飞快穿好了衣服,并不忘记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略显狼藉的床铺,洛神又温暖了一下,卜一卦就是那种在细节处让你觉得体贴温暖的男人。
不出洛神所料,两分钟之后赵玉玺推开门走了进来。一早晨便被惊吓到麻木的卜一卦此时平静的看着赵玉玺。当然,暗中骂娘是少不了的,任谁知道被这么个老东西听了一晚上的窗根,心里都不会舒服到哪去。洛神疾步走到老树皮赵玉玺面前,手指头差点戳到老家伙的鼻子上说:“你给我小心点,乱说话回家我让我家老太太打死你。”赵玉玺面不改色,仿佛这一切和他无关。“老太太说,我和你们一起去上海,除了第一天晚上只能在窗外面趴着以外,以后,我要和卜一卦住一间房。”
说实话,老树皮说话的时候卜一卦是有些期待的,他很好奇这个男人正常说话的嗓音是什么样子的,但当老树皮说话的内容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已经忽略掉了这其实是个很好听的成年男子的声音。“我和你住一起?能不能不开玩笑?”卜一卦的愤怒可以理解,眼前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不让吃只让看,连撸管的时间身边都站着这么个老树皮,想想就是一副让人阳痿的画面。
赵玉玺继续冷淡的说:“这是老太太的意思,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证你在我的视线里。不过如果你们没有意见,咱们三个住在一个屋子里我是会同意的,你们做什么我也不会多说,但是一定要保证你在我的视线里。”最后这句话彻底暴露了老树皮恬不知耻的本色,洛神直接暴走,抄起茶几上的水壶扔了过去,在半空中被赵玉玺单手接下。
卜一卦沉吟半晌,面色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我同意了,其他的,你问问洛神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