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的曲文轻轻点头,秦的兴奋让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恐怕九成落在了实处。握紧了手中的九五式,在跟上奔跑中的大部队之后,曲文轻轻一笑。这场突袭在他和暗箭的精锐看来是对方倾巢而出的孤注一掷,可对方这种选择总要有适当的理由。现在看来,引蛇出洞这几个字恐怕是对场面最好的诠释。对方突袭的枪声响起,同时南汇那边便接上了火,说不是有心算无心,曲文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蒙在鼓里的恐怕只有押上了身家性命的何处长,他在亲手打掉对方的狙击手之后便猫着腰冲在队伍的最前方,目标便是刚刚胡凤鸣枪口指向的小楼。敌人的敌人自然是朋友,而现在看来,这个朋友恐怕情形不那么乐观。
冲到小楼下面,何处长大声的喊叫道:“楼上的朋友,我是八三特别行动组的何处长!我现在要上去了!”
这是对己方狙击手尊重的一种礼仪,更是在混乱的战场上避免互相伤害的举动。何处长踏上小楼,在解除掉几处小陷阱之后,何处长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老贺。老人最后一搏牵动了腰部的伤口,此时被扯得一塌糊涂的伤口中不停的涌出热血,而老人的脸色更变得灰暗苍白。
“自己人?”老贺强打精神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何处长点点头,扶着老人靠在自己肩膀上安慰道:“老人家您放心,我们的后续部队马上就到,很快就能将您送到最近的医院,您坚持一下!”
老贺摇摇头说道:“我托大叫你声孩子。这种伤我大大小小至少挨过十几次了,比这严重的也有过,不过刚才那一下恐怕是要了我这条老命哦。”说完话老人指了指自己的伤口,这时何处长才发现,老人的伤口不仅是子弹拉开的皮开肉绽,最后的一次弹射而出紧接着重重摔在地上,将地面上被子弹打碎的玻璃实实在在的压进了伤口里,在月光下反射着致命的寒光。
“老人家,不妨事的。”何处长嘴角有些颤抖,但仍然安慰道:“您坚持下,等车队上来了我安排您去最好的医院,肯定没问题的。现在肯定是有点疼,您忍着点。”
老贺脸色继续灰败下去,嘴角轻轻一挑说道:“别给我吃宽心丸了,我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了解。你看着一屋子的血,都是我自己的,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啦,血这个东西平时看起来多点少点没什么重要的,可这一多了就是大问题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身强体壮的,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不成了。”
听到消息赶来的曲文也在这个时候冲进了屋里,灰头土脸的样子再没有平素时的风度翩翩。看到跌坐在血泊中的贺老,曲文眼圈一红一串清泪落了下来,不敢碰老人身体的他单膝着地跪在一旁,轻轻的问道:“贺老,能坚持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