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世雄是谁?想当年他独闯反王大营,骗取八王,被封为翰林院大学士兼副军师(以后如成事也可能是副相),后又去匈奴王都城下战书,几乎没让左贤王布雷达砍了脖子。那时的华世雄,真是提溜着脑袋闹革命,死都死过不知几回了,他怕也罢,不怕也罢,反正是横竖一条命,去不去不由他,死战场上不能死炕上,不如此小太监潘大帅那里也交待不过去也饶不了他不是。现如今他,早已是鞋帮子改帽檐,此时非彼时了。他是国之栋梁、朝庭股肱之臣,当然付出和收入是成正比的,朝庭方面付给他老华的年薪是十万石零五斗。先前是银子一半粮一半,这两年国泰民安大丰收,多收了粮食,因此薪酬又全成了粮食。无奈丞相府的人出去办事,常常背上粮食换可用之物,上次相府乔迁之喜时就有人送粮食的,当然有粮也行,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嘛!此乃闲话,暂时不题。另说皇上之所以有今天,还不是他弟兄们扶帮的结果,如不然,猪八戒撒尿,啥时候能轮他头上,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这样想罢,老华扬了扬脖子,不屑地说:
“老孙,你起来,心给我款款地放到肚子里去,有老哥给你做主哩,你怕个鸟哇?现在摆咱面前的有三条路,上策是将那个人也不打也不骂,糊哩糊涂咔嚓了,人不知鬼不觉,谁让他小伙子皇宫里不好好待着陪皇妃们睡大觉,半夜里出来四处跑骚放屁拉稀?中策是把那个自称朕的家伙偷偷送到皇宫大门口,他怎么出来的再怎么进去,傻瓜都上了炕啦还找不着帎头?下策是由我老华出面去和皇上当面交涉,说两句好话,陪两个不是,再把所谓的吊金钟送给他,我都这样了,他还能怎么样?”
孙师爷越听越高兴,后来把大腿一拍,朗声叫道:
“相爷,听您一席话,小子这才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您能当宰相,我一辈子都上不了堂呢!相爷,说句中听的,当初是潘又安潘将军慧眼识英雄,他算是个伯乐吧!说不好听的,如不是相爷您,潘太监的功成名就尚需些时日哩!”
“不许胡言!”华世雄虽是心里乐滋滋的,但凡大人物者,不可得意忘形,不可喜形于色,斥责道,“潘大帅乃一代名流,五百年才出一个,岂是你我之辈所能攀比的?言归正传,你说我的那三条妙计,哪一条可行?”
“条条可行!”孙师爷不假思索便道,“以小人之见,最为稳妥者莫如第二条,也即是中策,偷偷将那人送至宫口,是假是真且由他去了!”
华世雄讥笑道:“说你是混蛋你就是个混蛋,老天爷把机会送到你门上,你却又转手他人。”
孙师爷不解,问道:“相爷,您的意思是说?”
华世雄说:“吩咐下去,即刻着手准备,全相府全体动员,杀猪宰羊烹牛,山珍海味珍羞美馔,大摆宴席。你们且候消息,本相这就去后院打探消息,若非是皇上,一顿乱棒轰出。若是皇上,就按我刚说的办,广发请贴,邀请新朋旧友,皇亲国戚,还有我那班子弟兄,大家一起和皇上同庆佳节。”
“相爷,今日是何节日?”
“今日六月六,六月六是什么世来者?”老华恰指一算,大叫一声道,“有了?”